如此不安吗?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神仙有了情也变作了凡人,琉璃一般易碎。
“你将我当作玄霄亦或是春休都可以!我们都不问了好不好!”玄霄目光灼灼地贴近,衣袍松散,露出一抹雪白春色。
此前是他不懂,一味想要分个清楚明白。
可有什么好分辨的呢,既然争不过那就不争了!
不用剥去那遮掩与伪装,也不想知道所谓的真相。
糊糊涂涂地,爱就不会生出尖刺将他扎得鲜血淋漓。
他多想天地窄作一方牢笼,只将他与丹姝困在里面。
玄霄抱住她像抱住一根浮木,泪意沾湿了她颈侧,露出的肌肤紧紧相贴:“无论你要哪个,你都拿去……”
丹姝摇头:“玄霄,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不要说了!”玄霄勒紧了她,惊颤的心跳跃动在他的胸口,透过薄薄的一片肌肤染过去:“别说了,丹姝求你别说了!”
“玄霄,你在怕什么?”丹姝掐住他的脸,让他无所遮掩,露出的一双银瞳水光盈盈。
像是任人宰割的鹿。
你在怕什么呢?
有些人,有些事,因为遗憾才念念不忘。
可爱意不同,爱不会骗人。
“因为你在骗人,你在说谎!方才全部都在说谎!”玄霄贴在她颈侧,眼泪顺着下颌一颗颗砸落。
烫得她心口一沉。
“我说了是谁都没关系!我不在乎,所以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玄霄并不想刨根问底,哪怕低到尘埃里也没关系,就像伤痕,你不管它,它自己就会长好。
“嘶!”丹姝一痛,将人从她身上扯下来,捂着自己颈侧。
为了堵住她的嘴,玄霄竟然一口咬住了她的肌肤,咬出了血。
丹姝没有施法疗愈,而是思绪纷杂地看着他。
如果是旁人这样歇斯底里,丹姝只会觉得厌烦,但如果是玄霄,她只会觉得,‘这个人这么脆弱,一定要好好珍放…’
面对春休的情怯,丹姝总是旁观。
面对玄霄的哀痛,她却仿佛被刺痛了,想一点点抚去他的眼泪,说我永远不会离开。
“别哭……”正如此刻,她伸出手想要轻轻拢好他凌乱的头发,却被玄霄躲开!
“你还要我怎样!”玄霄声音嘶哑,躲开的动作像被烈火烧灼。
原来是她抚摸他头发的动作,让他崩溃。
丹姝的手顿在半空,心沉了下去,他像是雨云埋在身体,无论如何都挤不干泪水。
玄霄捧住丹姝的手恳求:“我不是说了你将我当作谁都可以,问什么一定要说清……”
玄霄已经完全陷入自己以为故事中,他将自己当作丹姝遗失情感的寄托,凄楚哀婉:“……你其实更想带他走吧,若是当初知道我与他不是一人,你也根本不会同我在一起!”
丹姝眸光冷了下去,有些难过地看着那张她总是注视的脸:“你竟然是这样以为的,你把自己当什么,替代品吗?”
她气极反笑,不知是在心疼还是真的在生气,原来她的爱这样虚浮,这样让人不安。
可是爱怎么会骗人?
她想看到一向端庄的玄霄因她而失措,想看他契而不舍地渴望爱欲,想与他灵魂相融直至圆满……
她疼惜、珍视这个人,想让玄霄完全属于自己,想时时将这个人带在身侧。
更会因他而生出恐惧,在听闻燕国动荡时,在看到他无声无息沉睡时……
这样的桩桩件件,她可以坐下来将人箍在怀里说一整天。
正是因为爱他,所以想给玄霄完整的,只属于他的爱。
即便丹姝将他当作所有物,身体各处,里里外外都打上自己的痕迹,她也不愿意这个人真的做一个任人摆布的,只会一再迁就的木偶。
她不允许这个人如此贬低自己,他要自己看清来向她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