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块冰。
听雨轩外还有一泓池塘,矮墙边是一溜依墙而栽的芭蕉与紫藤。
后院甚至还特意多留出一间来,给李容借宿。
丹姝与玄霄都习惯了开窗见景,她特意让师赢替她移植来一株桂花树。
如今入了秋便清香满院。
“有你在,我才喜欢这个院子,你不在,什么景都很无趣。”玄霄窝在她肩头,声音闷闷的传出来。
扒开她的衣裳将自己的脸贴上去,冰得那人一个哆嗦。
“好凉,”丹姝最吃他这一套,便道:“那我就不出门了,从院中池子里钓鱼,我去找阿虎,让她往咱们池子里多放几条。”
“真的?”玄霄抬起头,黑沉沉的眼睛一亮,笑盈盈像初开的花苞:“那你可以陪着我了。”
即便他如今借用别人的躯壳,丹姝也总是能从他的眉眼间,窥见玄霄本来的样子。
或许是印在了心里,一举一动都无形中添上了原本的神态。
“怎么样,开心了吧……”丹姝挪进了烛灯,二人的身影借着光映在床纱上,投下相叠的影子。
她掰着玄霄的手指,比划成小兔子。
真是好哄。
“丹姝,我有点喜欢在这里的生活了……”只有你我,没有别人。
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时间的流逝,日月那样分明,好像轻易就能天长地久……
丹姝想起什么,坐起身:“忘了李容还等着我们吃鱼脍,过来,我抱你——”
“他怎么又来,”玄霄从被褥中爬出来,没有骨头一般抱住丹姝的腰,有些腻歪地要将人再拉回床榻间:“不吃鱼脍,脑袋会长虫……”
手掌握在他的腿根,轻轻一颠就将人面对面地抱了起来,玄霄顺势抱住她的脖颈,未束的发泼墨一般披在背上,小声道:“不准吃鱼脍。”
“好,不吃鱼脍,我喝鱼汤。”丹姝手托在他腰臀间,抱着人向外走去,细长的两条腿夹在她腰侧,随着她走动一摇一晃。
雪白细瘦的踝骨来回蹭着,明明瘦高的个子,窝在她怀里却刚好。
似乎是被玄霄的神魂温养,抑或是服下的那株仙草起了效用,这具身体不再那样死气沉沉。
如剥壳的荔枝一般。
丹姝很喜欢抱着他,一仰头便将人亲的七荤八素。
“我还没穿鞋子!”玄霄扭过头,靴子歪七扭八的在榻边摆着。
“不穿了,”丹姝头也没回的向外走去:“反正你也不用走路——”
第二日。
李容早早提着背篓赶到小河边,却迟迟等不来丹姝。
“难不成昨日一场雨,染了风寒?”
只能又背着背篓,赶到了丹姝的小院,远远就看见了跃出墙头的海棠枝子。
“咚咚——”
一个身形略胖的妇人来开了门:“李公子?”
“你家主人可在吗?”李容指了指里面:“我在河边没看见守白。”
“在的,主人今日没有出门。”
李容提着小背篓,才进门就瞧见了池塘边的丹姝。
怪不得不去河边钓鱼呢,敢情是在自己家里钓上了。
“枉我以为你染了风寒,特地来看你,原来——”
丹姝闻声看去,趴在她怀里的玄霄也睁开眼,眉眼迤逦,身姿柔顺。
一把细腰,柔顺黑亮的发散着,露出尖尖的下巴。
“原来是有美人在怀,见色忘友。”李容脸色一黯,简直想掉头就走。
“嘘,”丹姝见是他来,也不起身去迎:“别惊了我的鱼。”
李容搬着胡几与她隔了点距离坐下:“这么小个池塘哪里来的鱼?”
“昨日阿虎特意放进去上百尾,你在我这池子里钓可比在河里钓得快多了。”
“这有什么意思,”话虽这样说,可李容的鱼竿甩得飞快。
玄霄向来是不搭理他的,两人等闲说不上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