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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糯的甜味在舌尖化开,却有些难以下咽。

她只吃了半块,便觉得再也无法勉强自己,轻轻放下了剩余的点心:“……我实在吃不下,夏枝,春桃,你们也来尝些吧,别浪费。”

夏枝本就因担忧而食不知味,但小姐吩咐了,她便顺从地应了声“是”,拿起一块绛云卷,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春桃也拿起一块尝着,铺子的手艺确实没变,还是那个味道,可在她们口中,都尝不出一丝甜意。

春桃嚼了嚼,忽然吃到一个异物,她顿时“呸呸呸”将东西吐了出来。

“唔……怎么有东西?”

她用指尖扒开面皮,赫然露出一小卷被油纸裹得紧紧的纸条。

“春桃!”

谢昭心头一震,整个人瞬间坐直,声音压得极低:“拿来给我看看!”

春桃被她这语气吓得手一抖,连忙将纸条捧到她手心。

谢昭飞快地剥开外头那层油纸,薄如蝉翼的一张纸,被她捏在指尖。

短短几行字,字迹熟悉而隽秀。

【月满照菩提,旧人待故。勿惧,等我。】

刹那间,仿佛一道闪电刺破厚重乌云,劈开了连绵许久的无边黑夜。

谢昭眼前猛地一黑,胸口激荡翻涌,几乎窒息。

她捏着纸条,指尖不住地颤抖,眼泪越压越汹涌,滴落在那熟悉的字迹上,险些将淡墨晕开。

“小姐?”夏枝看不懂字,不解道:“小姐你怎么了?!这……这纸上写了什么?!”

谢昭没有应声,她一遍又一遍地用目光描摹着那熟悉的笔画,仿佛要确认这不是一场太过绝望而催生的幻梦。

他还活着!

他还活着!!

巨大的狂喜骤然冲上头顶,心脏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带来一阵阵眩晕。

“小姐……小姐你别吓奴婢……”夏枝急得快哭了。

谢昭猛地抬起头,泪水洗过的眼眸亮得惊人,她露出这段时日以来唯一真挚明亮的笑。

“他还活着,沈郎还活着!他在等我!”

春桃鼻头一酸,“沈公子?真是沈公子?!可是……他不应该在岭南么?”

谢昭极用力捏着这薄如蝉翼的纸条,仿若一松手,这道投下来的微光便会从深渊里飞走。

“嗯。”她点头,嗓音透着从所未有的坚定,“他在外面等我……所以,我一定要逃出去!”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隔着门扉响起。

“昭昭,在干什么?”

是谢执!

谢昭脸上短暂的真挚明亮瞬间褪尽,血色“唰”地一下从脸上褪去,她下意识飞快地将纸条藏进袖口,还顺便将脸上泪痕擦干净。

话音未落,门扉已经被人从外推开,谢执的视线第一时间便落到了谢昭身上,像要将她从头到脚细细看个透。

谢昭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耳膜嗡嗡作响,身体不由自主就晃了一下。

“在说什么呢?”谢执脚步不紧不慢地走进来,目光扫过夏枝和春桃,意味不明地停了停。

春桃面色煞白,夏枝亦是姿势僵硬,眼眸低低垂着,根本不敢抬眼。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桌上的绛云卷上。

他走到桌边,语气听不出喜怒,“胃口好些了?能吃得下东西了?”

夏枝和春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春桃,她忍不住偷偷地瞥谢昭的袖口。

谢昭强迫自己镇定,淡淡地“嗯”了一声算作回应,偏偏谢执更近了些,甚至执起了她的手捏了捏。

“方才见你似有些站立不稳,可是哪里不适?”

谢昭的目光落到两人相叠的手上,后背冷汗涔涔。

纸条就在那,若是被他看见……

她骤然甩开他的手,背过身去,强装强硬道:“谢执,你别惺惺作态。若是真的顾念我,昨夜……昨夜……”

话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