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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

指尖白净纤细,掌心莹润光洁。

谢执的喉结轻轻滚了滚,瞳孔深处暗流涌动,指尖却是稳稳地从她掌心捻起那颗温热的鹌鹑蛋。

指尖相触的瞬间,他清晰地感受到她掌心极其细微的瑟缩,以及那强自镇定的僵硬。

他没有言语,只静静地看着掌中这颗小小的蛋,目光深沉,仿佛在掂量着它的分量,又像是在透过它,揣摩着递蛋之人此刻真正的心思。

凝视了好几瞬,他才将蛋送入口中,细细品尝。

白水煮蛋,本身就无甚滋味,甚至可以说是寡淡,可谢执偏偏尝出了几分蜜意。

疑心和似有若无的甜味一同咽进肚里。

算了,纵是悬崖,他也跳。

滋味在舌尖消散,静了片刻,他才低低开口,眼底阴影与温柔交错着,悄无声息地潜伏下去。

“……昭昭,你若要什么,便说吧。”

“阿兄都依你。”

谢昭闻言,抬眼看了他一眼,唇边似是笑了笑,却又很快敛去。

“我没有别的想要的……”

她停了停,才又将视线迎上去,眸底恰到好处沾了些水汽。

“许久没见娘亲了,我……好想她,我想回府住。”

谢执原本绷在指节上的力道,霎那间松了一寸,悬着的心落了地。

好在,她不是说要离开,只是说想见母亲,想回谢府罢了。

可劫后余生的庆幸不过瞬息,转瞬,他又自嘲地想,果然如此,有求于他时,才肯施舍这点温存。

酸涩慢慢涌上喉头,苦味和酸楚萦绕在舌尖。

片刻后,谢执含着那点发涩的笑,应了声。

“好……”

“等过两日,衙门事务缓些,阿兄便陪你一同回府,小住一段时日。”

他知道,她要见母亲未必只是思母情切,他心底最清楚不过,她有多想逃。

汉书言,疗饥于附子,止渴于鸩毒。

然……鸩毒穿肠,甘之如饴。

他眼底翻涌的情绪太过沉重,谢昭不由心头一烫,仓惶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她拿起勺子,搅了搅瓷盅的燕窝,压着悸动回道:“嗯,听阿兄安排。”

用完膳,谢执命人撤了残席,目光骤然落在窗前软榻,忽然道:

“时辰尚早,昭昭陪阿兄手谈一局可好?许久未曾与你对弈了。”

谢昭本想推拒的话在舌尖滚了滚,终究咽了回去。她轻轻颔首:“好。”

棋盘很快在两人之间铺开。

谢执执黑,落子沉稳有力,步步为营,开局便隐隐显露出攻城略地的锋芒,如同他那不动声色却无处不在的掌控。

谢昭执白,应对得谨慎又沉稳,棋路看似守成,却在细微处透着不易察觉的韧性与倔强。

棋盘之上,无声的厮杀远比言语更直白。

黑棋如影随形,试图缠绕,白棋则竭力腾挪,不求胜,但求不被彻底困缚。

一局终了,竟是谢昭以半子之微险险守和。

与其说是她棋高一着,不如说是谢执在最后关头,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心,心中那根绷紧的弦骤然松动,棋子落盘便偏了几格。

“昭昭棋艺……精进了。”

谢昭将手中棋子搁回盅里,偏过头轻轻打了个哈欠,“不下了,有些困了。”

谢执捏着手里最后那枚棋子,指腹微微收紧,低声道:“若乏了,便歇下。”

这几个字,在两人之间这粘稠的空气里,绝不仅仅是字面意思。

他看着她低垂的脖颈,那截雪白的肌肤在烛光下晃眼,轻易就能勾起那些记忆。

温软,颤栗。

空气瞬间凝滞,仿佛能听到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从他的话落下那一瞬,谢昭的身体便显而易见地僵直住,本就苍白的脸更是全无血色,尤其是当他的视线扫过她纤细的手指时,他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