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站起身来,裙摆带起一阵冷风,脸上最后一丝闲适荡然无存。
“走吧,回屋去!“看到这些人,什么好心情都败尽了!”
夏枝和春桃连忙跟着她,谢昭快步走进屋内,在门扉合拢前,倏然回身,清凛的目光穿透门廊,直刺向那些如影随形的身影:“都离远点!屋里有夏枝和春桃伺候,用不着你们杵着当门神!”
话音落下,她不再看外面一眼,反手“嘭”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门外众人面面相觑,却也不敢再真的靠近。
谢昭贴着门扉屏息听了片刻,确定没人在外面跟着,这才拉着夏枝和春桃走进内室。
“你们……可有打探到沈公子的消息?晚音姐姐有说么?”
夏枝看着小姐眼下淡淡的青影,心绪酸涩,想起那晚在浴室外听到的挣扎水声、小姐压抑的泣音,还有后来大人抱着湿淋淋、眼神空洞如人偶般的小姐出
来时的情景……
她眼圈瞬间红了,忍不住哽咽道:“小姐……您……您受苦了……奴婢们万万没想到,大人竟会……”
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了,只觉得心如刀绞。她从小服侍的小姐,金尊玉贵,何曾受过这样的折辱?
平日里在这座犹如囚牢的宅邸,她们连和小姐说句悄悄话都要小心翼翼。
谢昭眼睫颤了颤,下意识避开夏枝的视线:“别提这些了……”
她的声音干涩,强行将话题拉回,“春桃,你说!晚音姐姐那边到底怎么说?”
春桃在一旁沮丧地说:“前日月假,奴婢照着小姐的吩咐,寻了个由头出门,几经周折才悄悄寻到了赵小姐府上。当时赵小姐便让人带奴婢入了府,可……”
谢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急切地追问:“晚音姐姐说什么了?沈公子……他怎么样了?”
“赵小姐……赵小姐说,她托人辗转打探到的消息……流放路途遥远艰辛,瘴疠横行……听闻……听闻沈公子他……染了重病,水土不服,加之忧思过度……在途中就……就一病不起……”
屋子里顿时静的只剩呼吸声,空气凝固成沉重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谢昭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身子晃了晃,夏枝和春桃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扶住她。
她紧紧捏着春桃的手腕,直直望着她:“……一病不起?”
春桃也跟着红了眼,咬着唇点了点头。
谢昭顿时只觉支撑不住,眼前阵阵发黑,天旋地转。
“小姐!”
“……扶我坐下……”
夏枝和春桃连忙依言小心翼翼地扶她在绣墩上坐稳。
春桃抖着声音小声哭泣:“小姐,你别太难过,沈公子……沈公子吉人自有天相,或许……或许消息传得慢,他这会儿已经好了也不一定呢!您一定要撑下去啊!”
夏枝也跟着劝:“对,路途遥远,说不定消息传回来时沈公子就已病愈了,小姐你别太过忧虑!”
谢昭脸色惨白如雪,她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对,对!路途遥远,消息难免有误。说不定沈公子只是病了一场,如今早已康复了。小姐,您千万别太过忧虑,伤了身子!”
“我要出去!我要去见他!”
“不管怎样,我总要亲眼看看……若他真的病逝了……我也该去送他一程。”
夏枝哭着拉着她的手:“小姐,奴婢明白!奴婢也恨不得带您现在就走……可咱们怎么走?这院子里守卫一波接一波,来来回回明处暗处都是人……”
“大人会愿意放小姐离开么?”春桃呐呐问道,旋即似想到什么,急切开口:“小姐,不如咱们去找夫人好不好?夫人若是知道……一定会帮您的!”
“不行!”谢昭急促打断,声音哑的发紧:“这事,别跟娘提。”
春桃一愣,随即劝道:“为何?若是夫人知道了,定会想法子救您出去的!大人就是再有能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