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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看清令牌上那个独一无二的“御”字纹样,再不敢迟疑,当即放行。

沉重的宫门在机括声中轧轧开启一道仅容一骑通过的缝隙。谢执甚至未等门开全,已一夹马腹,直冲而入。

御书房内暖意融融,龙涎香的气息混着墨香,谢执推门而入,风尘仆仆。

皇帝萧彻与谢执年岁相当,正独坐批折,脸上带着被打扰的薄怒。

“谢执?!”看清闯入者,萧彻的怒意瞬间被惊愕取代,随即又无奈道:“朕就知道,能在这时辰用这法子闯进来的,普天之下除了你,再无第二人!”

他将折子抛回案上,揉了揉眉心:“你是嫌朕这龙椅坐得太安稳,非要给言官们递个‘君前失仪’、‘藐视宫禁’的弹劾折子是不是?”

谢执抿唇,“臣有要事禀奏!”

“何事?”萧彻沉声问,目光扫过谢执肩头未化的雪沫和被风吹乱的鬓发,“值得你如此?天塌了?”

谢执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腔中翻腾的狂喜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的眼睛亮的惊人:“阿彻,我查清了。”

萧彻愣了愣,才豁然起身,面上也含了喜悦:“当真?”

“嗯!”谢执重重点头,“其实臣早就知道真相了,只是昭昭生父母信息被家父瞒的至深,所以才拖延至今。”

萧彻绕过御案,重重一拳捶在谢执肩头,大笑道:“好!你小子终于等到了!朕就说,你看那丫头的眼神,恨不得把人吞了!”

谢执也笑了,那笑容是萧彻从未见过的明亮、畅快。

“所以,”谢执的声音低沉下来,“陛下,臣,谢执——”

他撩起衣袍,这一次,端端正正,郑重一礼,额头触地,声音清晰响彻殿宇:

“恳请陛下,赐婚!”

谢执的声音清晰、坚定,带着夙愿得偿的炙热期盼,在寂静的御书房内回荡。

然而,预想中的爽快应允并未到来。

萧彻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缓步跺回御案后,沉吟道:“不可。”

谢执骤然抬头:“阿彻!!”

“你太着急了,”萧彻目光沉沉落下,“前脚刚流放了沈家,后脚朕就给你和她赐婚?谢执,你告诉朕,这满朝文武、天下悠悠众口会怎么看?他们会说,是你谢执为了夺人所爱,构陷忠良,排除异己!他们会说,朕这个皇帝,偏听偏信,纵容权臣,为了成全你的私欲,不惜颠倒黑白!”

“朕要顾忌你的名声!更要顾忌朕的圣名!”

“这婚,现在不能赐!”

“陛下!”谢执霍然起身,方才的狂喜和恭敬荡然无存,“臣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今日!难道还要臣继续等下去?等到那流言蜚语自己消散?等到天下人都忘了她曾有过一个被流放的未婚夫?那要等到何年何月?!”

萧彻看着他眼中那几乎要失控的火焰,心中也是一凛。

“谢执!”萧彻厉声喝道,帝王威仪尽显,“你冷静些!朕说不赐,是此时不能赐,不是永不赐!朕比你更希望看到你得偿所愿!”

“朕会下旨追封阮将军,让天下人都知道,她是忠烈之后阮昭,与你谢府再无瓜葛!待风头过去,时机成熟,朕自会风风光光地为你们赐婚!到那时,水到渠成,无人敢置喙半句!”

萧彻走下来,按住谢执紧绷的肩膀,语重心长,“忍一时,方能名正言顺,一世无忧。”

——

冬夜刺骨的寒风卷着碎雪,拍打

着别院紧闭的窗棂。暖阁内却灯火通明,窗上贴着应景的窗花。一张圆桌上,摆着早已凉透的元宵宴席。

谢昭裹着一件厚实的锦袍,独自坐在桌旁。烛火在她苍白的脸上跳跃,映出一双空洞的眼眸。

门被推开,寒气涌入,又被迅速隔绝。

谢执带着一身风雪走了进来,墨色大氅上沾着未化的雪粒。他脸上带着赶路的倦色,却在目光触及谢昭的瞬间,眼底掠过灼热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