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这么不喜欢我,当初为什么要生下我!”
“宫女之子又怎么了,不是他要纳了我母妃吗?”
“他们都看不起我,践踏我,那我就偏要踩在他们的头上!”
他开始自顾自道,俨然失了理智的模样。
仅仅几个月不见,祁铭与她印象中简直判若两人。
曾经的他还能伪装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再如何失控都会维持自己的体面。
如今却面目狰狞,犹如得了失心疯一般。
苏绾缡蹙眉看他,耳畔回响起程清渺曾对她述说的那些少女心事,“可你的大业凭什么要利用程清渺,要以牺牲她的幸福为代价。”
“怎么能算是利用呢?我也是真的喜欢她啊。”祁铭不理解极了,“我会给她幸福的。”
“等我大权在握,她不也是尊贵的皇后吗?程伯侯也会成为国丈,她们程家会是真正的贵戚权门。为什么要逃呢?”
“你根本不了解她,这些都不是程清渺要的。于你而言,程清渺只是你在追逐权力时可以随带稍上的,不是她也可以是别人,你根本不配说喜欢她。”
苏绾缡看着眼前这个执迷不悟的人,不禁再一次在心里感叹还好当日程清渺离开了他。
“喔?萧执聿倒是真的喜欢你,也没有见你对他多宽容啊。”祁铭轻挑了挑眉梢,有些轻蔑地看她。
并不把苏绾缡的话听进去。
“我和他之间的事,用不着你来说。”苏绾缡一下冷了脸色。
“这么生气干嘛?”他安抚道。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离开以后,萧执聿是怎么过的吗?”靠近了一步,带着几分蛊惑的语气。
苏绾缡绷紧了面色,明明知道他是在乱自己的心智,竟然还是不受控地想要了解。
看出她的心口不一,祁铭轻笑了一声,“他也要死了。”
心口猛地像是针扎了一下,苏绾缡看着他唇边愈加扩大的笑弧,维持的冷静面色似有即将崩裂的趋势。
“你死了以后,萧执聿将你的尸体摆放在了灵堂,请了道士来做法,说要招回你的亡魂。那道士说要他的心口血豢养,他就日日划烂自己的胸口。”
祁铭像是在说什么好玩的戏本子一样,声音慢悠悠的,一点点欣赏着苏绾缡面上逐渐难看的表情。
末了,还不忘再补充一句,“你没忘记他胸口上还有旧伤吧。”
苏绾缡指尖死死嵌入了掌心。
以往被忽略的细节全部清晰浮现。
靠近他时,身上隐隐约约的血腥气。
触碰他时,他眉眼间总是一闪而过的痛色。
轻易被她推开掐住喉咙,面色总是呈现病态的白……
原来,都是因为他身上有伤。
还有……!
那一晚他突然的自言自语。
苏绾缡一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竟然,她是真的喝了他的血!
这个疯子,是以为这样就能留下她吗?!
“可惜啊,因为贺乘舟那个蠢货,非说要让你亡魂得以安息,让萧执聿将你下葬。否则,这日日剜下去,他定然就没命了。”
提起这件事,祁铭眼里就不禁滑过一抹厌色。
当初他向贺乘舟说那番话,是想叫他去给萧执聿添堵。
他倒好,反而劝诫了一番萧执聿!
不过转瞬祁铭心情又变好了,他继续笑道,“尸体不在,没了念想,你猜萧执聿又做了什么?”
不等苏绾缡有反应,他眼里先溢出兴奋的光,“他开始吃那道士给的丹药,日日沉溺在有你的幻境里,每天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形销骨立,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苏绾缡想起重逢那一夜,萧执聿在她耳畔说得话,“可我经常看见你。看见你在房间里到处走,你坐在梳案前梳妆,在花窗前看书,你躺在我身下的时候最美了,这里,会被我含住。”
所以,他说得那些,是他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