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缡走进,站至他的身侧,呼吸还未平匀。
她看他,喊他名字,“萧执聿。”
“林逸则出事了。”她落下后半句。
“嗯。”他将手中掐好的嫩叶放进了一旁的青瓷碗里,很淡地应了一声。
“你不问他出了什么事吗?”苏绾缡继续追问。
“发生了什么事?”他很配合地回应,像是真的感兴趣。可眉目寡淡,充盈着冷气。
“他被人发现浑身是血地倒在了巷子里。”她陈述道,没放过萧执聿面上任何表情。
“嗯。”依旧是很淡的一声。
他端着碗转身往灶台走。
苏绾缡彻底沉了气,心间最后一丝希冀也烟消云散。
她抬手不由分说一把拉住萧执聿的手臂将他转了回来,面色一瞬间冷寒,“你当真不知情?”
她再问他最后一遍。
萧执聿看着她,“绾绾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她轻笑了一声,既是笑萧执聿这样执迷不悟的行径,也笑自己竟然一路上还在心底为他辩解。
“你难道不是很清楚吗?就像我了解你会做什么一样。”
她走进了一步,“告诉我,你手背怎么回事?”
“磕着了。”
“萧执聿,你当我是傻子吗!”
她骤然伸手挥掉了他手中的青瓷碗,掐着他的脖子往墙上按。
“叮当”的声响里,瓷碗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该乖乖听话,为什么还要去找林逸则的麻烦呢?”
她很生气。
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生气的模样。
为了别人。
从前是贺乘舟,如今是林逸则,她究竟身边要有多少人才能够看得见他!
多日来的温顺消散,他轻掀眼皮看她,眸色漆寒,竟还笑了出来,“这么在乎他?”
第116章 第116章剜肉地狱里爬出来的……
指尖轻颤,手上的力道微微松释,苏绾缡看着他眼下的模样,心底泛起潮水一般的凉意。
笑不及眼底,轻嗤出声,完完全全就是他在上京时的模样。
好像终于后知后觉,到了此刻才算是回过味来,她松开了手,朝后退了几步。
“萧执聿,你果然装不下去了。”
她看着他,眸中含着失望,惊惧,戒备。
无数情绪杂糅在一起,漾出一片水红。
“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懂,你永远高高在上,永远睥睨旁人,所有人在你眼中都如蝼蚁一般轻贱。”
“你想要什么就必须要得到,你恨的就一定要铲除。我竟然还会期望你这样的人能真的变得不一样。”
她看他的眼眶更红了几分,沁出的水雾将萧执聿的面孔彻底模糊。
她却倔犟得不肯凝落一点。
是啊,她从来都没有看清过他不是吗?
他一直都很擅长伪装不是吗?
分明是一匹恶狼,却要伪装成良犬,可再如何都改变不了他嗜血的本性。
“萧执聿,你真的很难教。”
她摇了摇头,嗓音轻到发虚,好像真的已经精疲力竭。
转过身,用力抹开脸颊上的湿痕,终于为这场游戏画上了终止,“萧执聿,希望我回来以后能不要再看见你。”
撂下这句话,她毫不犹豫地抬脚离开。
最后的这一声,犹如一把闸刀悬下,萧执聿彻底慌了神,连忙抬起僵硬的手去拉她,动作却迟慢地只抓住了一片衣角。
轻易从他掌心滑过,徒留下微凉的触感……
四肢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分明眼下,他应该冲出去将她拉住,将她死死地按进怀里。
可萧执聿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耳畔响起尖利的翁鸣,几乎要将他整个头颅炸开!
一阵阵的麻意从肩颈处往下沉,好像置身于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