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这样生气,我害怕是你出了事,就去找贺侍郎问了你的新籍,派人去兰州打听,结果发现你果真没有入城!”
“派遣的人才一回来,贺侍郎立马就找上了我,说……”
她看了一眼苏绾缡,语速莫名其妙慢了下来,带着目光也有些躲闪,“说,瞧见执聿哥哥下颌处有一道齿印……”
苏绾缡耳尖红了红,程清渺也害怕她尴尬,语速又快了起来,“我一猜,怕是你还在萧府。”
“所以,我就立马呈了拜帖,等着执聿哥哥下值,以更衣为由,躲着下人来了后院。只是执聿哥哥这院子,建造得真是奇怪,既不按四象风水,也不按礼仪规制,竟叫我迷了路。没想到,还是撞见了你!”程清渺有些兴奋,感叹果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一时得意了起来,还不忘调侃一句,“这执聿哥哥也真是的,也不知道避讳一点。”
苏绾缡听着她的话有些怔愣,她咬萧执聿的下颌,本就只是抱着试一下的心态。她知道萧执聿不会去掩饰那道齿痕,她早就发现了,他对她所给予的一切都有极强的占有欲和展示欲,几乎是贪婪地霸占她每一分眼神,每一寸呼吸。
她想赌一把会不会有人瞧见,却没曾想,竟然真的将消息传了出去。
苏绾缡觉得不可置信的同时又不禁有些欣喜,好像命运头一次站在了她这边。
“绾缡,你要不要跟我走?”一通解释完以后,程清渺也正色了起来,赶紧表明自己的来意,手上的力道也不禁大了几分。
当然要走了!她做这一切不就是希望能够离开吗?
她赶忙要握回去,像是要汲取程清渺手中的那份力量,指尖却骤然僵硬在了半空。
“那些从前所有助你逃出去的人,程清渺,徐清正。还有……那些私塾里的孩子,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耳畔,萧执聿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苏绾缡瞬间犹如被水浇灭了的火把,面色惨白僵在了原地。
对于真的能够传出去消息,她本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不过是在百无聊赖的生活里向着无底的深潭里偶尔投射一颗石子,希冀着能够有所回应。
如今,潭面真的泛起了涟漪,听见了来自潭底的回音,她竟然一时举足无措了起来。
既不敢朝前走,也不甘心往后退。
她要逃吗?她敢逃吗?她能逃吗?
“绾缡,你是不是担心执聿哥哥?”感受到她掌心的冷汗,指尖也在颤抖着缩回,程清渺忙快一步按住她的手背,“你放心,我不日就要和亲显朝,圣上已经封我为安宁公主,五日后行册封礼。届时,文武百官,都会前往。到那时,我会派人接你走。”
“你……”显然比起已经制定好带她走的计划,苏绾缡更震惊于程清渺将要和亲的消息。她嗫喏着张唇,口齿都有些不清,“是……”
“祁铭。”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没等苏绾缡彻底问出口,就率先给出了答案。
念出名字的瞬间,程清渺脸色沉得厉害,是很不待见的模样。
自从知道驺虞山上的事情,是他精心布局以后,程清渺就歇了对他的所有心思,再不往来。
可这人却是脸皮极厚,对着她死缠烂打,上一次,他们不欢而散,这人消腾了几天,却没有想到,再次听见他的消息,竟然就是和亲圣旨!
“圣
上怎么会允许!”苏绾缡震惊。
“是。观胤朝历年,甚至于天下诸国,都断不会有送武将的女儿联姻的事例。于天子而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于武将而言,唯恐功高震主,惹上谋反之嫌,皆避之不及。”
从圣旨下达到如今,程清渺即便再不能接受,也已经冷静了很多。可此刻面上还是浮现出了苏绾缡此前从未见过的沉重。
“可是如今适龄的和亲公主一个也没有,宗室里,朝中大臣也没有人愿意淌入这趟浑水,将女儿嫁入显朝,个个都为自家孩子速允了婚配,或是称身体抱恙不堪为重。圣上为此急得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