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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容:“你说出来,我们可以同你一起想办法。”

萧长泽摇了摇头,给他们留下一个背影。

宫宴散尽,人皇回到月清宫,得了宫人禀报,进内室时,月妃闭着眼睛半倚在榻上,以手支额,眉心微蹙。

萧颂坐在软榻边上,“老三来过。”

萧颂握住月妃的手,声音里带着寂寥,又藏着些不甘的苦楚,“你也是心狠,这么多年不肯与我透露只言片语。我只恨自己想起来的如此晚,西海之祸方平,终于能有时间与你一处,你又要走。”

月妃睁开眼,望了他一眼:“陛下好没道理,我几时说过要走。”

萧颂:“午后我上占星台,见到了新生的神启星,你若不是存了助他的心,神启星也不会出现。”

月妃:“神启星已经出现了?我还以为会再晚几日。”

萧颂细细瞧着她的眉眼,手里把人攥得紧。

月妃只好道:“他也是你儿子,当年是我们两个做父母的不知分寸,连累得他还未出世就和我们一道去了,如今……”

她倒不是一定要走,只是如今的情形,有了神格才方便行事。

萧颂:“那又不是我们的错,这就是他的命数。”

月妃拂开他的手,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若不是为了你儿子,我今生才不与你续缘。”

萧颂不依:“哪里就续上了,神祭虽然让我恢复记忆,可彻底恢复记忆时我人还在西海,回来你就要走,怎么算得上是续缘。”

“我不能干扰凡世太多,所以以凡人之躯入世,神启星亮是因为我近日为了方便行事,拿回了神格,没有要走。”

月妃:“再说了,你今世命里原没有我,只有慕家姐妹,如今平白多了三十多年专宠,我都知足了,你还嫌不够?”

萧颂顿了下,扭过头去,半晌月妃探头去看,摸着他的脸,替他擦了擦一片湿润的脸侧。

“怎么还哭了。”

萧颂不语,月妃的帕子湿了一大片。

这么多年了,人皇何时这般流过泪,月妃捏着帕子,心下酸涩,道:“哭什么,我说得不对吗。”

萧颂静默许久,恨恨道:“你让我怎么知足,我恨死这个位置了,我本该只有你的,观玉。”

当年蓬莱洲一见倾心,山河为聘,他满心满眼都只有这一人,容不下任何,他恨当年身在其位不得脱身,全天下都要同他作对,指责他的心上人是妖邪,如今再世为人,兜兜转转他又在这个位置上,相见太晚,仍是有负于曾经的承诺。

月妃有些发怔。

很多年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她今生名江绮月,世人只知月妃,书中只载东境之主是后来妖族之神,无人记得神明先历时死于人族诋毁与非议的皇后本名谢观玉。

今生自入宫后她处处小心,绝不肯让萧颂对自己专宠过盛,有时还会刻意将人推远,以免重蹈前生覆辙,也怕她的出现干扰他人命数。

原本是没有她的,萧颂确是谁也不爱,后宫只有过慕家姐妹二人,先皇后慕云绯为着家族进宫,明面上与人皇相敬如宾,心中另有所爱,萧颂放她假死出宫,慕挽则是为报姐姐惜日之恩入宫,入宫一心照拂姐姐孩子,更是一世没有同人皇生过情爱之心。

她未曾过多介入两个女子的命数,只是看着几个孩子日渐长大,看着人皇斐然的政绩和深厚的神明福泽,她也有想过,今生身边的这个人和从前是否真算得上是同一人。

此刻灯下,这人的形象倒是和前生那个不顾天下人反对,一心只想与她长相厮守,在她死后于迎风楼上自焚而死的少年帝王重合了起来。

“我自任人皇,为国也好为民也好,从来都觉得这是我的责任,不觉得哪里不对,可忆起你我前世,第一次觉得肩上担子如千钧之重,重得人喘不过气。”

月妃:“说什么疯话来哄我。”拿下累世之功,萧颂将来也有封神的机会,现在哪是由着性子任性的时候,只是这话对萧颂而言份属天机,她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