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我就不知道。”
可他越是这样毫无破绽,萧长泽就越能肯定他知道。
是什么时候?他究竟忽略了多少?
是从玄天塔出来,到通天塔之前, 在马车里失控地抱着他哭。
是在他半夜去退婚的时候当面斥责。
是说不是第一次跟他去游湖,是句句和前世不同的回答,是安慰他“没事了”。
是在大婚前夜, 带着他重合了上辈子的轨迹。
是醉酒后那一声“善变”的埋怨。
他的雪溪……怎么能这么心软。
萧长泽抓住他的手腕, 几乎字不成句:“我说与你听好不好,你现在听。”
宿雪溪掰开他的手,萧长泽拽的很紧, 但这一回, 他的手指被一点一点坚定地掰开了。
“不必勉强,我不是很想知道。”
就像他即使冲动也不肯真的开口问一样,他现在也的确不想知道。
萧长泽声音微哑:“可我想说——”
宿雪溪的手指压在了他的唇上,示意他噤声,盯着他的眼睛, “你不想。”
“长泽。”
简简单单的一声,萧长泽失声一般, 雪溪明明什么都没说,可他就是看到了掩藏在坚决的态度之下一丝脆弱与难过。
“嗯。”他轻声应, 生怕惊扰到什么。
他该早些意识到的。
他无能的逃避,最终还是伤到了雪溪。
宿雪溪撕下了那层薄薄的伪装,还是抱了抱难掩哀伤的萧长泽, 侧脸贴着他:“你没想好,我也并不急着知道什么,等你真正想说的时候再说。”
他说:“我只想听一次。”只听一次,一次听完。
“今天天气挺好的,新婚呢,待会陪我出去走走。”
他想知道的太多太多了,一句重生并不足以弥补他心中漏风的缺口。
他想知道萧长泽在他死后是如何说服天下人,在中洲风雨飘摇之际让懵懵懂懂的六皇子继承大统。
想知道他是如何一个人登上危险重重的通天塔,如何让已经陨落的天命星重新亮起。
万物之主超脱于时间与空间之外,他们的重生尚且影响不了通天塔,灵魂归于塔内的萧长泽又是怎么和他们一同回到了过去。又为什么会觉得退婚能解决一切。
萧长泽额头埋在他颈窝,汲取片刻的温暖,哑声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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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长晋说晚些时候送,东宫速度快,他们回府刚下马车时,送礼的人还没走。
管家张伯翻了翻册子,无一不是贵重珍稀的宝贝,询问萧长泽的意见。
萧长泽把册子拿了过来,给宿雪溪看,回头吩咐张伯交代下去,“以后雪溪就是府里的主子,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万事以他为先,府上一切都由他做主。”
张伯估摸着问:“是皇子妃管家的意思吗?”
萧长泽看了眼低头看册子的雪溪,他们虽然没有说破,但心照不宣。
“所有产业账目以后都报到雪溪那里。”
“是。”
萧长泽吩咐完,宿雪溪才略抬了眸往这边瞧了眼,淡声道:“不必,我不管账。”
萧长泽:“管吧。”
宿雪溪只回了他一个字:“累。”萧长泽有多少账目他自己清楚。
“好好,送我那里,我过目,钱都送你那里。”萧长泽哪舍得让他累,在底下人面前说这么一番话好让他们知道一下雪溪的分量,算作敲打。
萧长泽有多富,过手的管家最清楚,简单一句吩咐背后份量有多重足以见得。不过就算没有这句吩咐,皇子妃的身份有多贵重底下人也都清楚,就算萧长泽不敲打,他们也不敢冒犯。
敲打完管家,萧长泽凑过来跟雪溪一同看礼单,略扫了眼,除了兄长说的,还有好些。
“要么?”萧长泽问。
他还没完了。
宿雪溪将礼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