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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桌角撞过去,另一个则手持利刃去捅他的后心。

他们是真的要弄死程愚。

两个蠢货,宗婳想。

下一秒,她疾步上前,一脚利落的踹偏楠木桌,双手则抓向那持匕首的手腕,用力一扭。

程愚的脑袋撞了空,脑袋上的衣服脱落下来,他平静的回过头,一双翡翠色的眼瞳凝视着钳制着他的小孩。

那小孩登时如见恶鬼,惨叫着“怪物!怪物!”,疯疯癫癫的跑开了!

另外一个小孩被宗婳拉扯过猛,脚下一绊就摔倒在地,抬头时也对上那双眼睛,登时也惨叫着撒腿而逃,一边惨叫一边拼命的撕扯着自己的脸皮,撕的鲜血淋漓,直到一头栽倒在院外,晕死过去。

程愚垂下眼,问她:“不恨我?”

不憎恨他在内堂里的特权?不憎恨他不与众人同的艳丽?

宗婳目光落在他因为剧烈运动而渗血的胸口处,没有说话。

程愚又问:“不怕我?”

宗婳看着他瘦骨嶙峋的手腕上缠着的渗血纱布,摇摇头,转身走了。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养着他们这群没有过多价值的小孩,程愚现在就已经在付出代价了,而且这代价沉重的会要他的命。

大家都是内堂里待宰的羔羊,又有什么可怕。

欺负程愚的两个小孩都疯了,并且很快就死了,再也没有小孩敢明目张胆的招惹程愚了,他们看他的目光又厌恶又恐惧。

程愚成为了他们口中能让人疯魔的怪物,也成为了他们口中不详的怪物。

但他从不辩解,也不在意,他只是沉默的、安静的坐在角落里刻木。

于是,他们又说他是从土里爬出来的妖怪,甚至信誓旦旦的表示他刻出来的木头会说话,用他们所能想象的所有恶毒的传说形容他。

他们更加恐惧他。

不止是他们,胖妈妈看向程愚的眼神也越发恐惧,甚至不敢直视他灰白发青的脸。

而宗婳敏锐的窥见了这种恐惧,所以她自告奋勇承担了为程愚送饭的任务。

她终于不用再耍心眼赢其他小孩的食物填饱肚子了,她小心翼翼的、隐秘的偷取程愚丰富至极的食物。

反正程愚吃的很少。

他不喜欢吃饭,他只喜欢刻木头,也不止是木头,石头、骨头、金属、布料、核桃壳……任何能刻的东西,他都会拿在手里雕刻。

内堂里的师傅只教六书、异闻、木甲原理、武技等基础知识,并不教六秘技的精细知识。

但程愚天生就属于偃师系,他不用任何人教,他雕刻的东西都栩栩如生。

宗婳喜欢看他用修长的手指一点点为这些没用的东西赋予生命。

她也开始喜欢刻木头。

第93章 怪物之约2因为它们要死了。

偃师系掌技人每周都会来找程愚,每次他来的那天,程愚就会在众人视线里消失一天。

等再出现,他身上的伤口会更多,脸色也会更加苍白,身上的活人气更少,更像是冰雪捏成的玉娃娃。

这日月亮很圆,内堂后面那棵巨大的榕树开了花,粉色榕花开满了枝头。

程愚爬到了高处,借着月光细细的刻着一截灰色的木头。

宗婳吃掉了给他的鸡腿,提着食盒站在不远处安静的看他。

突然,坐在榕树粗壮枝干上的少年从粉色的榕花堆里探出头,说:“上来。”

宗婳放下食盒,利落的爬上树,坐在了他身边。

他递给宗婳一块灰朴朴的木头,说:“这是垂丝柏木,纹理直,结构细,下手要轻……你想刻什么?”

宗婳接过木头,想了想,说:“鸡腿。”

程愚就认真的跟她讲怎么刻出鸡腿的纹理,嗓音低低的,沉沉的。

宗婳按着他所说的,一点点雕鸡腿的轮廓,手中的木头越来越小,掉下去的碎屑越来越多。

程愚侧过脸安静地看她糟蹋完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