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人的额头上多了几道裂纹,头发边缘甚至能看出依稀的指印——是被毁坏的有些严重。
宗婳格外心疼的摸了摸小偶人额上的裂缝,又自言自语似的说:“小偶人,你坏掉了吗?”
小偶人睁着温润漆黑的大眼睛,没有说话。
宗婳轻柔的捏了捏小偶人的手臂,又捏了捏他的腿,确保再没有其他受伤的地方后,抚了抚他的头,安慰道:“我会修好你的。”
小偶人依然乖巧的沉默着,在战斗时被放进口袋里的彩虹糖又被他放在伸出的掌心里,像是要送给别人一样。
真是个好心的、可爱的小偶人。
宗婳头一次抬起手指,试探性的去拿那颗被放在小偶人掌心的彩虹糖——没有拿动,糖果像是黏在它掌心里一样,根本拿不起来,不知道之前战斗的时候它是怎么把糖果收回口袋里的。
也或许,只有这个没有灵魂的、没有心肝的小偶人愿意的时候,这颗小糖果才能被取下来。
宗婳重又将小偶人收回了系统空间,视线落在祭台侧面长长的阶梯上。她略一思索,就朝祭台侧面长长的阶梯上走去。
虽然现在的她解开了这个副本里恶灵的真相,但副本里仍然有许多谜团没有解开,比如异化鬼,比如那个存在感极强却从未现身的神明。
在砍神烙之木的那个晚上,那种怪物化的异变……那绝不是盲目的、随机的怪物化,而是所有NPC都被什么东西影响着的、有规律的、指向性非常明确的一种异变。
因为被别人砍走了神烙之木,所以失去神烙之木的NPC们是软弱的——力量不足,所以发生异化。
那么,让他们异化的根源是什么呢?
是双头有尾的怪物,还是那个从未露面的神明,亦或者,这两者……都是。
那个突兀出现的祭台上,说不定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线索呢。
……
祭台之上,中央矗立着一尊巨大的圆形祭坛,祭坛上有一个两米多高的神明雕像,雕像周围围绕着无数燃烧的蜡烛,远远看去,像是一圈圈汹涌的烈火。
身着黑色长跑的社长低垂着头跪在雕像前,极为虔诚的样子。
宗婳站在祭台边缘,眯眼观察了一会就发现了不对。
那个神明虽然是坐姿,服饰雕刻的也极为华丽,但双目紧闭,双手双脚都被锁链捆着束缚在身下的椅子上,他明明被捆缚,却眉目舒朗,仿佛泰然接受枷锁,心甘情愿沉溺美梦。
他像是在带着甜蜜沉睡,但更像是被封印在王座上的旧日神明。
很美,摄人心魄。
他微微侧头,脸部侧倾向空无一物的右面,蜡烛摇曳的火光映红冰冷苍白的雕像,在昏暗的天光下,让石刻的雕像显出一种宁静的圣洁来。
像是察觉到有人注视,一直跪在神像脚下的社长倏然回过头来,猩红的嘴唇开合,声音很小,宗婳只能试图去解读他的唇语。
“铜锣已敲响,人鼓正喧天。”
“双头有尾的阴魂啊。”
他定定地盯着宗婳,停止说话,喜笑颜开。
分明是表达友善的表情,此刻看着,却无端让人觉得阴森可怖。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粗重的脚步声和呼吸声,紧接着丁小谷的声音响起:“那是……社长?他在跪拜的是邪神吗?那个无处不在的神明?”
宗婳视线在他身上逡巡一圈,停在他不自觉偏向右侧的头颅,说:“也许是的。”
丁小谷声音登时紧张的绷紧:“今晚的祭舞,会让他复活吗?”
宗婳说:“我想不会。”
丁小谷神色一松,继而追问道:“为什么?”
宗婳说:“副本内所有过往的恶灵已经苏醒,社长也还活着。活人只有6个,而今晚的怪物已经很多了。”
“这场祭舞,会给所有怪物解禁。”
“那时候,真正的惊悚降临,所有活人都要虎口挣命……血腥、暴力、惊悚、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