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漆黑又漫长。

他不记得，什么时候这边的路灯坏了。

以往路灯稍微暗一点，他都会喊来路政修的，只因为慕雪怕黑。

他好像忽视慕雪很久了。

他麻木的路过一条小巷。

“这些小混混怎么还不被抓走！前几天把警察亲戚打破了头都没事？”

“我都怕什么时候，这些人找到我这老婆子身上来！”

佝偻着身形的老人从他面前路过，嘴里嘀嘀咕咕。

听见她的话，他本能想起着火那天，白慕雪脑袋上的血迹。

他猛地抓住老人。

“婆婆，你刚刚说什么？前几天被打的女孩长什么样？”

老人被他吓一跳，看见他的警官证才反应过来。

“你是那孩子的小叔叔？她当时报了你的名字，没人信，那些混混啊，还说张镜竹怎么可能让自家人一个人走夜路！”

“她打不赢那些人，最后拿啤酒瓶在自己头上敲了好几下，才把那些人吓跑。”

张镜竹浑身一颤，愧疚更重。

是啊，他以前无论多忙都会亲自送慕雪回家。

因为过多的刺激，他脑袋阵阵抽痛。

他麻木的打电话给上司，说完混混的信息后疾跑回家。

他想要告诉慕雪，他都知道了，他要和她道歉。

他要让事情回到正轨！

张镜竹冲进家时，沈佳惊慌看他，“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你立刻联系慕雪，我有话和她说！”

张镜竹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

而沈佳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脸上满是怒气，“我说了她不会回来了！她死了！你亲手杀死的！”

“我才是你的妻子，你是要出轨吗！张镜竹！”

“闭嘴！闭嘴！那就离婚！现在就去离婚！”

他失去了所有理智，扯着沈佳就要出门。

12

“现在是晚上啊！阿竹你冷静点好不好？”

“我们不是说好了，只要我不怪慕雪，你就和我结婚，而且她去投奔她舅舅了，她要去犯法了，你别想她了啊！”

“骗子！都是你的错！你陷害慕雪，引导我伤害了她！我全都知道了！”

张镜竹怒瞪着面前还在假惺惺地沈佳，恨不得掐死她。

可他不能。

沈佳一僵，她彻底慌了，紧紧抓着张镜竹的手臂。

“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爱你啊！你不想让慕雪知道真相我就瞒着，你想让她对你死心，我就配合你演戏，这一切不都是你想要的嘛！”

“阿竹，你别这样，我害怕......”

张镜竹盯着她死不悔改地脸，狠狠闭上眼。

他错了，错得彻底。

“离婚吧，以后我都住宿舍，直到你想通。”

说完，丝毫不顾及沈佳的心情，直接摔门离去。

“张镜竹！你别忘了！真正伤害白慕雪的人是你！你们永远不可能！”

她的声音在楼梯间久久回荡。

张镜竹连电梯都等不及，一连跑下了十多层楼梯。

冲进警局的时候，扶着垃圾桶狂吐。

把上司吓得不轻，“你怎么又回来了？佳佳不得打你？”

张镜竹没有回话，跟丢了魂似地，去了之前白慕雪住的房间。

呼吸着属于她身上的气味，他紧绷的神经才有一点放松。

他舍不得睡着，生怕在睡梦中，那气味就淡了。

睁着眼睛过了一夜。

那双眼睛里面的红血丝让他上司看了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