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什么也听不见。
他想起了宴凌舟的第一次梦游,是因为梁建中和街道主任说起了小女孩的绑架案。
而第二次梦游,则发生在撞破车站小女孩拐卖案之后。
还有走廊里的画像、公寓里的安全屋,被他放在安全屋中,早已褪色的芭比娃娃。
他说:“别怕,哥哥来了”
他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他说:“不能伤害她,不能伤害她,不能伤害她……”
温阮猛地抬起头,小起居室里居然已经没有了宴凌舟的身影。
他推开围在身边的富三代们,冲出大宅。
下雪了。
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下来,因为地热而在半空融化,变为雨滴。
而他,就站在湿漉漉的院子里,他的车旁。
手还搭在半开的车门上,却没有上车。
他只是萧瑟地、孤独地,垂着头,站在纷飞的白雪之中。
雪花落在他的头发和肩头,渐渐染白他的发,压上他的肩,让他变成这黑沉沉的庭院中,一个僵硬的雪人。
但是,有人飞奔而至。
温阮只穿了一件羊毛衫,脚上踩着拖鞋,和他一样,发梢上沾着白雪,脸颊上都是雪花融化的水。
他站在他面前,微微踮起脚尖,扬起颤抖的双臂,揽住了他的脖子。
他紧紧盯着他失神的眼睛,问他:“我是谁。”
过了好一会儿,宴凌舟才迟缓地眨了一下眼睛:“温阮。”
但温阮立刻又问:“温阮是谁?”
这一次,更长的沉默过去,宴凌舟花了很多时间,才从记忆里找到那些答案:
“小软、软软、可爱的小猫猫,喜欢摸我腹肌的小兔子,我还没追上的……”
“傻瓜。”
温阮颤抖着,捧住他的脸颊,吻上他的唇。
“我是一直在你身边的人。”
“别怕,你还有我。”
第50章 第 50 章 若是月亮还没来,路灯也……
“一直在我身边的……”
宴凌舟的声音很轻, 也很迟钝,仿佛花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完全弄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此刻的宴凌舟, 脑子还是木的, 根本弄不清自己现在的感受, 但他下意识地握住了温阮的指尖。
雪地里,男生的手指冷得像是一块冰,身体也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尽管现在脑子一片混乱,尽管他并不知道温阮此刻要做什么, 此刻宴凌舟心里只有一个判断——温阮很冷。
他拉开车门, 把温阮按了进去,自己也跟着上去。
关门, 点火,打开空调,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行动,眼睛却一直看着温阮。
而温阮此刻,似乎并没有去感知温度的变化, 只是反手握住了宴凌舟的手指, 静静地看着他。
这几天,他一直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喜欢宴凌舟。
外表光鲜无比的男人,却有着极为矛盾的行为,他本能地觉得,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不喜欢这种只知其外而不明其内的状况。
他希望宴凌舟能告诉他所有的一切,不论是光鲜的,还是黑暗的。
哪怕玫瑰下都有利刺, 哪怕绿茵下终有腐朽,他也想看到他的全貌,看到了,再做出自己的选择。
而如今,他看到了。
虽然是以他最不愿经历的方式。
无情的家人,突然撕裂的伤口处,无处不在的嫉妒与嘲讽。
宴家大宅,像一只吃人的巨兽,虎视眈眈,试图将他吞没,同化在他本身的黑暗中。
无数人羡慕、嫉妒的表面下,是深渊一般的伤痛与悔恨。
这一刻,温阮变得坦然。
他不怕宴凌舟有缺陷。
人人都会有缺陷,这根本无法避免,只有看清了,才知道能否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