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遍喊着他的名字,很快便出现在他身前。
“雪昼,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崔沅之形容狼狈,急切地望着他。
他来得倒也快,一得到相乐阅的消息,便不顾一切抛下手中的任务进来寻他。
人族不得擅入昙华卷,所以只有他自己来了,甚至连柏柯都没一同带着。
看雪昼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崔沅之的心简直要提到嗓子眼。
多危险啊,即便这法子真的能救下九酝宴图里的天授宗众人,焉知会不会对雪昼造成伤害?
崔沅之已经不想再看到他出任何事了。
谁料雪昼只是眼珠微微偏移看向他,双眉皱起,不悦道:“你……又要来做什么?”
崔沅伸手搭上他的手腕,劝诫的话到嘴边,知道他不爱听,便又换了个说法:“雪昼,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做的话,能不能让我替你来?此法实在太过危险,容不得半点有失。”
“……”
雪昼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匪夷所思地看着他。
“为什么要让你来,难不成你身上也有焚天紫火?”
听到焚天紫火四个字,崔沅之脸色大变:“焚天紫火不是灯芯吗,怎么能妄加使用?万一对你的生命造成什么威胁怎么办!”
他还记得小灯当时坠下山崖,全靠灯芯做支撑才在凡间停留了那么久,如此珍贵的东西,岂能说用就用。
雪昼却说:“能有什么威胁?不过是一个死字。”
“你疯了!”
从少年嘴里听到这种话,崔沅之觉得他真是癫狂了:“你不是很惜命吗?你不是一直都不想死吗?现在我们都在画卷里,外面的卫缙还好端端睡着,你能不能清醒冷静一点,雪昼!”
这一刻崔沅之何止是嫉妒,他都要恨上卫缙了!
雪昼明明是个那么爱护自己的人,为什么每次遇到和卫缙有关的事情就会理智全无。
雪昼望着他,不怒反笑:“你不是前些日子总爱把卫缙是个人族的事情挂在嘴边?你瞧不起他寿命有尽,不能永远陪着我,那正巧,我现在有机会和他一起死了。”说着,那张弓绷得更紧了一些。
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意味。
崔沅之慌忙说:“现在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雪昼,让我来吧好不好,你把弓交给我,我替你来,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危险了,你到底要我怎么眼睁睁看你做这种事情?”
雪昼已经不再理他了。
他的视线逐渐回到正轨,一缕紫红色的火焰点燃流光箭,很快便熊熊燃烧起来。
崔沅之见劝他不过,当即也不再废话,连忙运转灵力同样注入到箭矢之中。
他与小黑的各一半修为总算结合起来,哪怕是在一旁感应,雪昼也觉得浑身变得暖融融,力量也恢复了不少。
不愧是男主的力量。
说时迟那时快,小黑在地上望着,只见箭矢无声无息地离弦,在空中好似一道流星——不,比流星更快一些,拖着长长的、燃烧的尾焰,直贯苍穹。
那支箭飞了许久,仿佛被那轮蛾眉月吞没,转瞬便消失得一干二净。
相乐阅和明珠的呼吸也跟着几近停止。
就这样安静过了许久,久到三个人抬头看天,脖子都酸痛。
……失败了?
相乐阅长舒一口气,一时竟不知道自己是喜是悲。
他转过身对着仍仔细观察的小黑和明珠说:“走吧,我们去接雪——”
最后一个字未发出,整个世界顷刻之间亮得如同白昼。
他回过头来,就见那轮月亮已经变得通红、滚烫,裂痕迸射而出,漾起一圈圈巨大的涟漪,大地深处传来沉闷的轰鸣。
相乐阅连忙提醒道:“不好,我们快回去聚在一起,保护好大家!”
小黑依依不舍地站在那里看着,最终却还是被相乐阅一把拉上黑虎,向皇都中狂飙而去。
天地震动,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