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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唇。

他下意识摸上自己心口那道疤,那处伤口又灼烧起来,不大好受。

这种感觉,和方才看到那个少年抓着衔山君衣摆时有点像。

雪昼想,要是能一直装作没听见这个噩耗就好了。

但宗门里其他人都能做证的,他们都听到了。

雪昼心思变得乱糟糟,逃避似地快步追着衔山君的背影而去了。

回到住处后,思绪仍有些游离。

有时旁人在身侧连唤他两三次,雪昼才骤然惊醒般回过神。

不过大部分人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住所上,几乎没人发现他心不在焉。

天授现下住的这座府邸乃是卫缙的私宅,此处亭台楼阁,镜湖水榭,美不胜收。

虽没有丁宅那么大,但这修缮的品味和各式摆置的名贵程度却是十个丁宅都比不上的。

是以郡守最初有意无意炫耀自己宅邸多么独一无二时,天授弟子对此嗤之以鼻。

这样的房子大师兄名下还有百余所,分散在大卫各个地方。

自然,必得是像宫海郡这般略富庶的郡州才行,如休介之地那般偏僻落后的,他们大师兄也不会购置宅子。

新鲜劲过后,当务之急仍是讹兽。

同宫海大大小小的府衙通过气,天授迅速展开对讹兽的追捕。

又过几日,他们发现了讹兽暂居之地。

击杀过程中,讹兽另一只腿被雪昼射了下来,这下直接没有了双足。

讹兽化成一个幼童的模样,虚弱地逃走了。

都说狡兔有三窟,他这一走,必然还有可以藏匿的地方,卫缙与雪昼兵分两路,各自带着人前后包抄。

雪昼举着罗盘,循着讹兽的气味一路追至城东南一座热闹的楼前。

他带着一队弟子快速挤开人群走了进来,这才发现此处不是什么正经场所。

每个人腿上都坐着一个人,有男有女,调笑声,打闹声,还有一些暧昧奇怪的声音……都随着他们的闯入戛然而止。

然后一齐看向为首的雪昼。

好在这种地方他也不是第一次来,一回生二回熟,也不再像先前那样害羞了。

雪昼连忙从腰间取出卫缙给的令牌,朗声道:“天授宗办案,多有得罪,请配合。”

须臾间,一行人哗啦啦跟着他登上楼,消失在视野中。

柜前一个貌美的中年女人拍了下桌子上的算盘:“怎么又是天授宗,方才不是刚有一位个子特别高的仙师带着一队人马闯进来了吗?”

那人更不客气,连招呼都不打直接就上楼了!

另一人安慰道:“没事的妈妈,他们给了钱的,给的还不少呢,这又不是徽玄宗,不扰咱们做生意的。”

又有一人说:“是啊,徽玄宗来了就没咱们什么事儿了,这段日子他们查抄了多少家秦楼楚馆、多少家茶楼酒坊?整个宫海郡能寻欢作乐的地方都叫他们给封了,真是不让人好过。”

听到徽玄宗,中年女人气愤地收了声:“……算了,就当我今天倒霉,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吧。”

雪昼一路追到顶楼,将北侧的厢房一间一间细细翻找,终于在最角落的那间发现了讹兽的踪影。

讹兽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血红的复瞳之中满是挑衅的意味。

只见他用力扯下一层帐幔,在地上打了个滚,轻纱落地,卷起他的身体。

纱幔掉下,露出其后横七竖八满地的人。

都是熟悉的面孔。

定睛一看,竟然是天授宗的人!

他们陷入了沉睡,呼吸均匀,衣冠整齐连褶皱都没几道,浑身上下无一处伤痕。

雪昼眼尖地在人群中看到了卫缙。

他立刻越过众人奔过去,将卫缙扶坐起来,焦急地唤道:“衔山君,衔山君您醒醒?”

卫缙双目紧闭,听到呼唤也不曾醒来。

众人顿时方寸大乱,一个个开始试图叫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