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个清瘦略显佝偻的少年身影跑走了。
“又是那个不入流的贱婢之子,”丁少爷完全不将那人放在眼里,“没事,我们继续说我们的。”
和休介之地中心城那座郡守府迥然不同,丁宅修缮得豪奢大气,五步一景,十步一楼,远处小亭在湖心中交错,小侍们不论男女个个都貌若桃花。
入了府,雪昼和队伍自然而然分开了。
他取出石雕罗盘,在府中走走转转,寻找着鬼的踪迹。
指针时而微微转动,时而不动。
正当雪昼疑惑时,忽见斜后方一个人正快速向自己扑来。
他下意识躲开,一个扫堂腿踢去,男人被自己击中,痛嚎了一声。
此人应当也有些功夫在身,不过转瞬就站直了身子,手臂一挥,锲而不舍同他较量起来。
雪昼觉察出他的内力薄弱,便只用了两三成力跟他打,却不想这人得寸进尺,总是若有若无寻到机会和自己身体接触。
他这才意识到对方在调戏他。
雪昼额上青筋直跳,一手按住男人的肩膀挟制住他,将手臂狠力掰折,长靴踩上男人的腰,将他一脚踹了出去。
这附近没有什么人经过,男人的身体飞向小路尽头,摔在另一个人脚下。
雪昼顺着路的方向看过去,和崔沅之对视。
后者不言不语,只是垂头看着地上的人。
“崔宗主,崔宗主你来了!”
那人抱住他的腿:“快带我去找我爹爹,他疯了,我一靠近他他就打我!”
崔沅之静默地看着他的脸,良久,才在记忆中搜寻到这个人。
“三郎君……?”
“是是是,是我是我!”丁少爷喜道。
听到他的身份,雪昼不由皱起眉。
没想到自己打的还是个少爷,事情有些棘手。
崔沅之仔细观察了一下男人的伤势,一条手臂被掰得弯向身后,呈现出诡异的扭姿,雪白的孝衣到处都是雨后沾了泥的脚印,便是看不到内里也知道没少受伤。
“三郎君,方才在下看到是你对这位郎君不敬在先,他还击也是正常,你这么气愤做什么?”
他这副淡淡的模样,仿佛完全事不关己,激怒了丁少爷。
“我哪有不敬?我只是好心想和他认识一番,这已经是给他脸面了,不然以他的身份怎配和我做朋友,我爹可是宫海郡的郡守,在我的丁宅,我想和谁交朋友就和谁交朋友!”
丁少爷占居下风也不忘了逞口舌之快,誓要让崔沅之护着他,带他去见父亲,为自己撑腰。
雪昼冷冷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人,一语不发。
“三郎君,我要纠正你一个错误的想法。”
崔沅之不紧不慢打断他,直言不讳道:“你冒犯的这位可不是什么普通修士,甚至连人类都算不上,他是几百年难得一遇的器灵,年初时才被奉为大卫至宝,遵从圣旨,你见了他也是要乖乖磕头的。”
“有他的身份在,你就算被杀死,也要自认倒霉。”
……什、什么?!
丁少爷惊恐地回身看了眼雪衣小美人。
雪昼的表情没有什么波澜起伏,他甚至连看都没看丁三少一眼,只是复杂且疑惑地看向崔沅之。
丁少爷眼睛翻白,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径直晕了过去。
这时崔沅之弯下腰,从袖中抖出一个小瓷瓶,将两丸药喂他服下。
“你放心,他吃了,就不会再记起今天发生的事。”
随后,崔沅之单手扯着男人后衣领,将人扔到假山的山洞之中,毫无怜香惜玉之意。
“此处除了你我,没有人看到前因后果,我也不会将此事告诉任何人。”
怎么突然这么配合,这么好心?
雪昼抱臂,狐疑地看着他。
两人再次对视。
过去,崔沅之看向他的眼神是炽热浓烈的,里面掺着复杂的爱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