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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死,不想再经历一遍坠落的感觉。

眼前的景象分明和当年在青蘅后山时不同, 但此刻又重叠到一起。

他仿佛看到青蘅宗无数熟悉的面孔, 他们用或震惊、或痛惜的目光看着自己。

为什么要这么看着他?

是因为知道他就快要摔死了吗?

不……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

他根本就没有同意,没有同意为了任何人去死。

不要杀他!

也不要抛弃他。

雪昼心里难以承受, 终于在惊骇中晕了过去-

溪水流淌。

洞穴内躺着两个负伤的人。

崔沅之雪白的衣衫被树枝划得破破烂烂, 显得有些狼狈。

他和柏柯一人捧了些水来,分别喂雪昼与师星移喝下。

好在这陡崖不是很深, 他们伤得并不重,方才经崔沅之一番灵息调理,已经好上很多。

师星移先醒了过来。

柏柯扶着他坐起:“鹤渊,你怎么离开青蘅山以后变得这么不小心啦?你知不知道这一跳差点害得我们三个给你陪葬。”

方才宗主毫不犹豫跟着跳下去时,就连他都差点吓出真身。

好在有惊无险。

师星移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状况,转过身来,就见巨石旁,崔沅之正守着昏迷不醒的雪昼给他喂水。

“这、这是?”

“这是什么了,我怎么会在这里?”

他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当即就要站起来。

柏柯见状,似乎被吓了一跳。

只得六神无主地看向崔沅之:“宗主……”

崔沅之平静地审视着师星移的表情,问:“你忘了先前发生的事?”

“什么事?”

师星移眨了眨眼:“我记得我在房中睡觉,裴道友临走时还来看过我的伤情,叮嘱我要多卧床调息,怎么一睁眼就来到了这里?”

崔沅之蹙眉,似乎没想到事情这么棘手。

师星移望见他半搂着的少年,喃喃道:“雪昼他……”

“你跌下悬崖,将他一起拉了下去,这些你都不记得?”

崔沅之狭长的狐狸眼微眯,语调冷淡。

“什么?!”

师星移不可置信地说:“是我拉着雪昼一起掉下的悬崖?”

他望向柏柯,似乎是为了求证,后者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

崔沅之又问:“那你可还记得自己曾说的,见到过讹兽的事情。”

师星移茫然地重复着他说的话:“我、我见过讹兽……?”

见他这个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柏柯说:“原来你是被讹兽控制了!真是叫我们两宗人顺着你给的线索一番好找。”

但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运气,竟然真的误打误撞看到了讹兽。

天下竟有这么巧的事。

崔沅之无奈地叹了口气,沉吟:“既然是讹兽所为,此事就先搁置,等我们想办法上去了再说吧。”

柏柯连忙扶着青年坐下:“你现在还是伤者,伤上加伤,先好好休息。”

师星移点点头。

他向洞穴外张望着,外面黑漆漆的,只能瞧见一望无际的枝杈交织在一起。

“现在……有人在找我们吗?”

柏柯悄悄看了眼沉睡的红衣少年,对师星移小声说:“当然有,天授山那位说不定一会儿就找过来了,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回去了。”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让宗主听见,否则宗主又要生闷气了。

回想起宗主和衔山君对峙的画面,他至今还有些后怕。

师星移说:“柏柯,你给我讲讲方才都发生了些什么,如何?”

柏柯坐到他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他聊了起来。

崔沅之坐得稍远一些,低低絮语混着水流声传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