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好大的酸味啊,我家的醋坛子是不是打翻了?我来闻闻。”
见他不语,萧灵鹤亲了一下谢寒商的薄唇:“我是真的觉得他有些眼熟。罢了,商商吃醋我就不说了。”
谢寒商反倒仰起脸,十分大度地介绍:“他叫夏信,字寄梅。”
萧灵鹤品了品:“驿寄梅花,鱼传尺素。怪道眼熟。”
他不过随口一说,公主竟将典故都翻出来了。
萧灵鹤感觉自己腰上被掐得一紧,好似整个被他箍住,那力道根本不容她抗拒,忙求饶:“商商!商商!我错了,不眼熟……”
谢寒商:“殿下口是心非。”
萧灵鹤明眸善睐:“那又如何?你要罚我?”
他自是不会罚她的。
萧灵鹤坐在他的腿上,同他没羞没臊地闹了一会儿,忽地感到胃里一阵翻涌,撑住谢寒商的胸膛,便侧身干呕。
上次受了马车颠簸肠胃不适,这次又不知是怎了,吐得厉害,头也昏昏的,四肢也没力气。
谢寒商将萧灵鹤揣进怀里,立刻叫来止期:“去请李府医,快去!”
萧灵鹤呕不出什么东西,身后抵着的胸口,正急迫地起伏,她偏过眸光:“我肠胃不好,定是昨日吃了金明苑的烤肉的缘故,你别吓坏了……”
他怎能不被吓坏?
对谢寒商而言,殿下便是一切。
她知道安慰不了他,只好摸了摸他的脸,等李府医来。
眼下呕吐的欲望轻了许多,胃里虽还翻滚,但料想并无大碍:“我就是吃坏了肚子,你都紧张如此,等你走了,我一个人在上京城,你不会操心得夜不能寐吧?”
谢寒商道:“会。”
萧灵鹤叹息一声,那可怎么办?
他的一臂横握着萧灵鹤的细腰,另一臂搭在她的背后,替她抚背顺气,渐渐地萧灵鹤没那么难受了,将身子恨不能缩成枣核大小,被他揣了放在衣襟里,安静地倚着。
他用氅衣将她包好,横了揽回胸口,端起公主往金玉馆回,直至入了寝屋,将她平放在榻上。
萧灵鹤不肯从他身上下来,缠着他不放。
谢寒商低头为她除掉绣履,轻声说:“殿下手脚冰凉,我去拿暖炉与熏笼。”
萧灵鹤仍是不放人,将身子藏在他宽厚温暖的梨花白氅衣底下,用绒毛裹住雪颈,从毛茸茸底下探出白玉无瑕的小脸来,明净娇艳,像一枝插在白瓷瓶里的覆雪粉梅,瓣上落了粒粒晶莹。
谢寒商不肯放弃暖炉,试图与殿下交涉:“我不去,让竹桃为殿下送来?”
但萧灵鹤仍是摇头,谢寒商无计可施,担忧她又呕吐,吃坏了肚子若再受凉,更加难忍,正想着该如何劝服公主,萧灵鹤呢,已经从氅衣底下探出了手臂,抱住他的窄腰,依偎过来,严肃认真地解释道:“你就是暖炉,不用熏笼就能烤了,何须多此一举。”
人形暖炉谢寒商便不再动,甘心给萧灵鹤抱着烤火,耳鬓厮磨,殿下暖和了起来,他都烫了。
萧灵鹤唤他:“商商。”
他应声垂眸。
萧灵鹤正巧也仰起了清润的脸蛋,“三年前我一直在喝避子汤,我没告诉你。”
谢寒商嗓音微哑:“我知。”
萧灵鹤几乎不敢看他,含混地道:“我知道,如果我同你说了,你是不会反对的,可是我没同你说,是我不对。”
这个脓疮还是挑破了好,萧灵鹤早就想开诚布公地谈一次了。
商商一直自己咽着苦果,关于孩子的事,他提都不敢提,每有夫妻之事,他也向来处理得干脆果决。他虽不言明,但萧灵鹤知晓,他心里藏了根经久未除的隐刺。
他不敢说,怕她的答案终归又是那句:谢寒商我还没有喜欢上你,你想得太美了!
可是啊,现在不是那时候了,萧灵鹤不会玩弄他,看轻他,不会觉得他想得美,她会认真考虑他们的未来。
风声穿透轩窗,拂得珠帘卷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