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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箩金 梅燃 101462 字 1个月前

剑抡圆,如铁棰般厚重,剑锋如泰岳压顶,飞沙走石,寸草不生。

这一击要是打在人的肉体凡胎上,多半要脑浆迸裂、肌骨消融、死相惨淡,但打在谢寒商的身上呢?

萧灵鹤紧张地眼睑颤抖,都不敢看。

啊,你是个死人啊,大宝剑都砍到身上来了,你怎么不动一下?你完了,谢寒商你真的完了,你真的会被砍死,而我会给你立碑的,就写“城阳公主萧灵鹤亡夫谢寒商之灵位”一排大字,逢年过节我祭拜你的时候,贡品都给你满上,因为人家说……蠢人到了地府底下都是要挨欺负遭打劫的呜呜。

一念千山,萧灵鹤差点儿连驸马的身后事都在脑子里置办妥当了。

剑招就要落在谢寒商身上,萧灵鹤不敢再看,她重重地闭上了眼。

这一瞬她心底祷向无数神佛,求老天就厚待他一回,留住他的命。

她的祷告里夹杂了绝望的饮泣,可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潮水般的欢呼声,叩击向萧灵鹤的耳膜。

那是大雍的声音。

萧灵鹤猛地睁开双目。

演武场上的形势根本不是自己所惧怕的那样,谢寒商出鞘的剑,快如急雨,星流彗扫,如点点白光遽然抖擞,剑尖划过的地方,萧灵鹤仿佛看到了一串闪烁的白星。

形势斗转,几个北国的骑兵都难忍紧张地扑上前来,幸被殿前司果断制止。

铁凛的剑招使得很吃力,对方攻势绵密不留破绽,招招死手不留余地,分明奔着取自己性命而来,铁凛招架不住,心头万分震惊。

这不可能!

王太后几乎没有想到会有取胜的这一可能,她的瞳孔轻抖,与官家一起紧张中振奋起来。

谢寒商用的钱氏家传宝剑,几乎是所向披靡,所当者破。

一剑挑下铁凛腕筋,一剑划破其腰际,最后一剑,以无可匹敌之势,击穿了铁凛的心脏。

血如长练四溅喷涌。

符无邪已经是惊慌失色:“铁凛!”

他眼睁睁看着与自己一路同行,就在一炷香之前,仍大言不惭、大放厥词的同袍,被击穿心脏,断无活路,倒了下去。

谢寒商抽剑,对铁凛瞪大了眼珠、死不瞑目的断气丝毫都不放在心上,慢吞吞从襟怀中掏出一条干净的帕子,将钱家宝剑上沿剑刃滴漏的绯红血迹一寸寸拭干。

铁凛的胸口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大口的鲜血从他口唇中溢出,几下痉挛之下,他不动了,只有一双凸出的鱼目仍不瞑目地圆睁着。

整个过程,快得让人来不及在心底里祷完告,便已经结束了。

萧灵鹤更是惊呆了:我娶的是个什么驸马?他有如此身手,远在铁凛之上,又是怎么会被细柳营不识货地赶出来的?这合理吗?啊?这合理吗!

孙郃亦是双目怔忡,定定地看着谢寒商,在周遭一片如热锅沸腾的庆贺声中,孙郃突然老泪纵横。

雪耻了!笃儿,你的仇终于报了!

只是,竟然是谢寒商替你报的。

他竟然,不出几招就打死了北国威名赫赫的铁凛。

难道我大雍,真是缺乏良才吗?

还是朝堂上早已经黄钟毁弃,瓦釜雷鸣?

铁凛身死,大雍要奉给北国的二十万两银泡汤,缩减为四分之一,符无邪出使任务失败,以战胜国的优势出使南朝竟然会失败!

他几乎要狂奔上台,被殿前司拦住去路,符无邪转身,对着眼角眉梢此刻都染上浅浅笑容的王太后与官家掷地有声地说道:“大雍太后,官家!我等持符节前来上京,与贵国商讨合盟一事,贵国将军却打杀我国使臣,只怕此事,势必要给个交代!”

言下之意是,符无邪又有了出兵的幌子。

北国要毁约,大雍倘或一定要占这个便宜,北国将再度出兵,直至打服雍朝为止!

官员之中有人发出鄙夷的声音:“咦?好无耻的北国人。”

有人附和:“出尔反尔,这不正是北国的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