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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箩金 梅燃 96076 字 1个月前

过敷衍了两句好听的假话,便留他一个人,自己先走了。

打发完黏人精,萧灵鹤回到自己的金玉馆。

“篱疏,备好笔墨,竹桃,联系老何,让他在外边候着,替我送一封信。”

两名婢女依照公主嘱咐,准备得妥妥当当。

萧灵鹤伏案,向与自己有点交情的朝中士子白御史,写了一封请他襄助弹劾驸马程舜的讼状。

白御史出了名的笔比刀快,三句话能把人刻薄死。

竹桃交信去时,篱疏上前来,为公主殿下揉捏酸胀的皓腕,手法力度都奇好,但揉捏着揉捏着,她蓦地曼声轻笑起来。

这笑声来得古怪,萧灵鹤侧目,“你这妮子,笑什么?”

篱疏浅笑如花:“奴婢是笑,只要殿下一封信,白御史只怕鞍前马后求之不得呢。”

萧灵鹤知晓她取笑自己,哼了一声:“为了办一个程舜,本宫把能借动的人情都借动了,够重视这个贱人了。”

篱疏替殿下缓解胳膊的酸胀,从小臂,揉捏到皓腕,再一根根放松公主殿下的指节,边揉边道:“是啊,殿下连驸马都调动了,更别说一个差点儿成了驸马的白御史!”

好妮子,果真是冲自己来的。

萧灵鹤板起脸:“你敢笑我?”

篱疏作惊恐状,“奴婢不敢。”

萧灵鹤气得捏了一把篱疏的胖脸蛋,“哼。你奴大欺主也不是一两日了,也就我惯着你,你就笑吧。”

篱疏是恃宠而骄,这么几句打诨,公主还不至于发落自己,正是因为有底气,她才敢在公主面前没大没小,“奴婢不是笑话公主,是为公主可惜,这白御史年少的时候,是有一点幼稚,不过他待公主的心不可谓不诚,谁知道那时候一个不成气候的王孙公子,今日能贵为御史呢。要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萧灵鹤笑她:“你这样说,别让小鱼听见,醋坛子找你拼命,我可不会护着你。”

篱疏道:“驸马歇下了,一直在泻玉阁,您从窗户往外看,那阁楼的灯都熄了呢。”

从萧灵鹤的南窗往外看,透过一重夜色宫灯里潇潇的竹影,能窥见泻玉阁高大轩俊的轮廓。

她看了三年,见到那阁楼的灯火,夜深人定处无数次点燃,熄灭,周而复始。

有时候,一个寂寞的人影会映在那轻薄的窗纱上,如一幅美妙的画。

逐美之心,人皆有之。萧灵鹤阴暗地偷窥着那个身影,便有望梅止渴的窃窃满足。

此刻,灯火已熄,代表着他已睡了。

其实,那不代表他睡了。

谢寒商轻盈地落在了金玉馆后的竹丛内,借夜色与竹影掩护,在灯下黑中,早已立了多时。

屋中主仆两人毫无防范意识、不知隔墙有耳,絮絮地说着话。

篱疏道:“殿下当年选了谢公子,没选白公子,那白公子可伤了好大的心呢,大抵也是因为这样,他才发愤图强,才几年,就坐到了御史高位,前途不可限量。”

萧灵鹤继续揉她脸:“说了,我和他自小相识,连他穿开裆裤的模样都见过,他小时候幼稚得要命,被虫子咬一口还能嘤嘤哭半天,连小几岁的官家都不大稀得同他玩呢。谁知道他后来变了一个人!不过,幸好我没选他,若做了驸马,青云梯从中断掉,被授以闲职,那他还能有今日的御史之位么,岂不怀才不遇、暴殄天物了。”

当下无人,静夜无声,有些私话,也不怕说来教篱疏知晓,反正篱疏也不会外传。

萧灵鹤道:“白怜幽倒是一直不曾娶妻,也不知他在想什么,会不会因为本宫当年拒绝了他?”

她也不会这么脸大,以为白御史蹉跎至今是为了一个年少时没有选择自己的人,许是有阴影吧。

疏窗外,竹影葱茏,忽传来一道隐隐约约的青竿折断的脆响。

但随之而来的,是一只黄雀踏枝振翅的声音,萧灵鹤的目光便也没有往那处寻觅。

篱疏不嫌事大,趁机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