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脸上因为说谎的温度还没散去。当然,也有可能是喊姐姐喊出来的。
瓷白的地砖,黑色小皮鞋微微往上勾着脚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晃着。
下一瞬,一双匀称修长的小腿停在自己身前。
陶栀抬眼,见那张清冷面庞近在咫尺,扑面而来清冽的、属于邬别雪的香味,柔缓又霸道地将她包围。
“走吧,”邬别雪噙着笑,后面的称呼却没出声,无声地微启双唇,用气音朝她道:“妹妹。”
陶栀愣了一秒,红着脸上去牵过她的手,将五指一根一根嵌入她的指缝,才低声道:“干嘛占我便宜。”
邬别雪侧过眼看她,神情装得无辜:“你自己说的。”
陶栀就不再理她了,只是又往她的方向靠了靠,贴着她一起走。
下午两点的光景,两人挽着手回宿舍楼。
本科生毕业季,这几日校园里都很热闹。要毕业的师姐师兄们穿着学士服争分夺秒地校园里拍照,黄领的、粉领的、灰领的,交错绚烂,是抹开的一道道青春。
流苏穗在空中晃动,招摇过四年不长不短的时光,四季更替后,又停留在蝉鸣的那个盛夏。
毕业和升学,短暂地相逢在这一时刻,之后是再也不会交汇的时间线。江市的雨和太阳,此后也许再也不会抚过毕业生的面颊。
陶栀和邬别雪走在梧桐大道上,一路踩过细碎斑驳的光影,路过一小群发出热闹哄笑的毕业生。
望着她们的拍摄设备,陶栀莫名变得有些伤感,于是晃晃邬别雪的手,仰着脸问:“邬别雪,你为什么没有拍毕业纪念照呀?”
邬别雪抿抿唇,道:“我还要在江大呆五年,还不算真正毕业,没什么好纪念的。”
陶栀秀眉一皱,拽着她停了步子,“不行,再怎么说你也本科毕业了呀。之后博士毕业穿的是红袍,我感觉没有黑袍好看。”她眨眨眼,眸光清亮,带着撒娇意味道:“我给你拍,好不好?我回寝室拿ccd。”
邬别雪不着痕迹地瞥她一眼,笑着问道,“是你想给我拍,还是想和我合照?”
这几天总有学妹问她在哪里拍毕业照,想和她合照。邬别雪不喜欢拍照,以实验室忙碌的借口统统婉拒了。
陶栀弯了弯眉眼,坦白狡黠的心思:“都想。”
邬别雪便移开视线,唇角勾着,意味深长地道:“我记得,好像我们在一起之后,你再也没喊过我师姐了。”
严格来说,是那次争吵以后,陶栀再也没喊过她师姐了,总是连名带姓地喊她邬别雪。
今天在办公室的这声“姐姐”,让她莫名有些怀念以前陶栀软着嗓子喊她师姐的时候了。
字正腔圆,尾调轻轻上钩,音色软糯清甜,甜得像汁水四溢的水蜜桃。
能解渴。
邬别喉骨动了动,见陶栀不说话了,便转过眼去看看她。
陶栀站在原地,面上是明媚笑意,似乎在等她回头看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好像藏了一把碎碎的星星,亮闪闪的。
从梧桐大道路过的风适时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勾起漂亮的弧度。
风在动,她在笑,近处的梧桐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陶栀放轻声音,注视着邬别雪,一字一顿地道:“师姐,想和你拍毕业照。”
她的眸光里有流转的盛夏,飘零的落叶在这里重焕生机。
——“师姐你好,我叫陶栀。”
——“耳朵旁的陶,栀子花的栀。”
恍惚间,邬别雪好像看见了去年夏天,那个面颊泛红,出着薄汗,从床边怯生生站起身来向她打招呼的小师妹。
一室的闷热和黏腻被今夏的风吹散,邬别雪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回答——“好。”
邬别雪换上了学士服。
分明都是一样的款式,但陶栀却总觉得,邬别雪穿得比其她人好看很多。
她身高腿长,骨架漂亮,能把这身尺寸偏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