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动,又滑向地面,碎成缤纷的暗河。
陶栀进去后,便把自己缩进了沙发最不起眼的角落,垂眼安静地盯着果盘里的草莓看。
密密麻麻的小种子嵌合在鲜红的果肉里,像稚嫩的心脏里钉穿的数不清的心事。
身旁人欢快地聊着天,她觉得有些无趣,于是拾起一小颗草莓,开始仔细地数上面的种子。
第一颗种子,她想,冬天的水果里,除了车厘子,只有草莓能讨邬别雪一份垂青。
第二颗种子,想起除夕那天早上,她和妈咪一起去生超,买了两大盒车厘子和草莓。她还用这些做了蛋糕,想要邬别雪尝尝。
她知道邬别雪讨厌甜食,所以那份蛋糕用的是代糖,很清淡。她很用心,做得很仔细,裱花形状漂亮,果酱甜味也把控得很好,连陶娇试过以后都真心实意地夸赞。
但邬别雪没吃到。
第三颗种子,那份蛋糕最后被她扔进了垃圾桶。
呼吸短促,无意识用力,嫩红的果肉被掐破,溢出的粉色汁液染红指尖。
两个麦克风在点歌台附近飘着断续的音符,刺耳聒噪,拽回她的思绪。
有人开始兴高采烈地提议玩UNO牌,瞬间点燃了大家的热情。
“来来来!发牌发牌!”
发牌的人被气氛裹挟着,动作麻利地分牌,也不由分说地发了陶栀的份。
“怎么啦小栀,是不是不舒服呀?”许闪闪察觉到异样,凑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问,“感觉你今天晚上心情不是很好。”
陶栀低头看见自己手里几张排列过于整齐的同色数字牌,才恍然摇摇头,勉强牵动嘴角,扯出一个宽慰对方的笑:“没有……”
“啪”沉重的黑色功能牌落在茶几上,激起一阵幸灾乐祸的哄笑。
坐在陶栀上家的女孩挠了挠头,面露窘态:“该、该你了小栀……呃,累计加牌,到你得摸……十六张了。”
“我去,太刺激了!”“幸好反转了,不然就该我摸了……”“你们好贴心,怕小栀热直接给她发了把扇子。”
笑语热闹,大家调笑的目光齐刷刷落在陶栀身上,期待她的应对。
陶栀仔细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数字牌,确认毫无还手之力后,轻叹一口气,认命朝那堆高耸牌垛探手。
好不容易摸完十六张,便听见包间门“吱呀”一声毫无预兆地被推开。
众人下意识侧目,便见某道修长身影出现在门口。卓芊微微挑眉,带着娇嗔的笑意朝众人道:“玩牌也不叫我,我可是高手。”
声音不高,却清亮地压过了包厢的背景乐。
她迈开长腿,三两步便越过了茶几的阻碍,极其自然地挨着陶栀在狭小的沙发上挤坐了下来。
没等陶栀反应,她不由分说地将她手里那摞惨不忍睹的牌轻巧地抽了过去,“这手烂牌看得人眼晕,归我了。”
“小栀有救喽~”
起哄声中掺杂着骤然拔高的期待,众人揶揄地开着玩笑,却也不过是打趣。
谁都知道陶栀的牌烂成了泥潭,基本没有翻盘的可能性。
卓芊并未理会周遭的喧嚣,只噙着笑意低头,修长的手指在纸牌间翻飞,漫不经心地理着牌。
十分钟后。
“UNO。”
宣告胜利的单词从红唇间轻吐,卓芊指尖轻盈飞出最后一张牌,如蝴蝶栖岸,落在层层牌面之上。
一时,包间里只剩下大屏幕里MV嘈杂的背景音。
牌桌上的众人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微微张着面面相觑,被这场碾压式的逆转胜利惊得忘记做出反应。
卓芊利落地拍了拍手,笑着道:“我就不让你们做惩罚了。”
她攥着陶栀的手腕,带着对方站起身,用英语朝众人道:“不过我要带她走。你们继续玩。”
等再次坐上了机车后座,陶栀才懵懵懂懂反应过来。
她依旧伸出指尖松松地攥住对方的衣角,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