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斯塔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切换成了索萨芬语。他讲这种语言的时候原本是干脆利索说一不二的,毕竟大部分时候使用此种语言的时候他在工作状态下。
但这种情况下,莱斯塔发出的、带着祈求意味的拒绝,似乎让那种反差感更明显了。
艾维定定地俯视着莱斯塔,喉结轻轻滑动,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他还能记起之前舱室里莱斯塔对他发出威胁时候的样子。那个时候莱斯塔意气风发,好像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莱斯塔身为高等级雌虫,他的翅翼锋利得如同一支长刀,但长刀的根部又无比脆弱,随意就可以摧折。
翅翼弯折的时候发出轻微的咔咔声,拧转至一个夸张的角度。凑到艾维喉间的时候他屏住呼吸了。但他并不想躲开,也许只是因为他潜意识里觉得莱斯塔并不会伤害他。
虽然后来事实证明,莱斯塔只是把他看做一个不太想招惹的麻烦而已。
被翅翼轻轻挑起下巴的感觉……也确实像一柄利器。
艾维事后想想,也许应当试试直接用咽喉撞上那只翅翼,看看莱斯塔在被迫回撤翅翼的时候还能不能那么举重若轻。又或者干脆纹丝不动,就这样看他在雄虫专用舱室里血溅当场?
这想法实在危险,却又实在让艾维着迷。他盯着眼下满面隐忍的莱斯塔,仿佛在考虑重现当初场景的可能性。
……但此刻莱斯塔又是如此小心翼翼。雌虫紧抿着唇,浓密的睫毛被泪水濡湿。艾维觉得自己很难看透莱斯塔-
“你这样不听我的,我可要不高兴了。”
艾维停顿片刻,也用索萨芬语说。
他讲索萨芬语的时候还有些生涩,却也因此格外清晰,音节仿佛连串滚落的雨水。
“不是在孕育期吗?不是需要雄主的信息素吗?”他换回了通用语,语速由慢变快,几乎是在逼问莱斯塔,让他不得不做出回答。
“为什么这么抗拒……你在拒绝什么?”
莱斯塔静静地抬头看向艾维。卧室的光线亮度不太高,视线重新被汗水模糊,他几乎要看不清艾维脸上的神情。
“……只是想……”他声音有些干涩,缓缓抬起手,按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那是虫核所在的部位。如果他真的在孕育期的话,之后这里紧绷的肌肉也会变得软绵。
“……我只是,想在您面前,表现得好一点,雄主……”
他喘息着,每一个字都耗费着巨大的力气。
其实如果莱斯塔此刻状态足够清醒口齿也足够清晰的话,他本应该对艾维做出更多解释。
比如他其实在婚前培训的相关课程里拿到了一个重修的结果,他也不确定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让艾维满意一点。
又比如说他不是故意不想把翅翼释放出来,只是在受到雄虫信息素刺激的时候他对翅翼的控制力减弱了,他不太想让雄虫看到一对制造破坏的、不够优雅的,甚至可能是狰狞的翅翼。
当然还有关于孕育期。虽然事实上孕囊里并没有一个新生命——这个当然不能告诉艾维,但事实如此——总之虫核因为孕育期而空虚而干涸,和是否孕育虫蛋没有太大关联。
他无比希望得到艾维的浇灌,但这种索取似乎又因为他的谎言而显得名不正言不顺-
“一直拒绝可算不上表现好。莱斯塔。”
艾维笑了一下,忽而凑近莱斯塔,轻轻衔住他一侧滚烫的耳垂,恶作剧般飞快舔了一下。
雌虫被他撩拨得又是猛一哆嗦,几乎要呜咽出声。
艾维似乎很满意莱斯塔的反应。他低低笑了一声。“配合一点……你的雄主才会比较满意,嗯?”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他随手关了灯,卧室里失去了唯一的光源。
气氛骤然变得暧昧起来,仿佛黑暗能成功掩盖什么,于是更多的触碰都可以肆无忌惮地发生。
视觉被剥夺的时候其他感官的感知能力似乎会增强。黑暗里细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