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傩乡纸师 石头羊 97045 字 1个月前

,随着一声炮竹升天炸开的动静,庆祝节日的绚烂烟花如自下而上燃烧延伸至整个夜幕。

宣婴记得自己小时候最爱看烟花了,那还是在一百年前,娘每次都会带他去市集上买糖人, 看炮竹,当时的他就是世界上最无忧无虑的小孩子。

母子二人还会带着天灯去河边祈求人间平安,好人有好报。

沈选觉察到了他的情绪看过来, 宣婴血红色的瞳孔在微光中闪烁如星, 但他没有哭,而是靠着坚强的意志力忍住了,那种眼神就像是当初的疯魔少年长大了,现在在跟昔日年少做一场正式告别。

“后天就是天赦日,金华每年都会为此庆祝, 今年,就是我看到天灯的第一百年了。”宣婴沙哑的嗓子道出天灯的来历,沈选这才明白宣婴之所以表情不对劲的原因,他顺直乌黑的发丝松松地散落在宣婴的后背上,冷淡淡的眸子见到没有吭声,先落在了宣婴先前被红绸缎蒙着的眼睛上。

“那这应该是我陪你看的第一年了, 对不对?”

宣婴:“……嗯。”

事实上他在等沈选来找自己之前,一直也在盼望着能实现这个今生白头偕老的愿望。

这可真是上天撮合他们了,天赦日除了是民间著名的宋桂杰,还对应了一个当地风俗, 叫贺祈八喜,浙闽文化中将贺喜的八个重要场合纳入了酬神驱鬼范畴,有时候还会特地在重要节日燃放一些花炮送走不吉利的事情。

在很小的时候,沈家长辈父母们也给沈选讲过这个风俗习惯,所谓八喜,就包括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升官又进爵、财源纷纷至、家合体魄健、共享天伦日,沈选记了很多年,他和宣婴现在的情形更让人无端触景生情。

沈选禁不住偏头说:“以后老了,就在绍兴选一间小小的屋子,能塞下你我的,能被叫做家的地方就可以了。到了晚年,我看书,你养花,我们年年可以看花灯,一辈子就这么过。”

“嗯。”宣婴心里充斥暖流,又觉得更对不起沈选许多,但原来真的有人愿意把铁杵磨成针,妖石点成金,我的世界不是空无一物,它很辽阔,配得上潇洒的人,快意的马,辣喉咙的酒。

床上缠绵过,神情散发缱绻气息的他们偶尔抬头看窗外的树木和月亮,满天繁星下的蝉鸣诉说着初夏时节的心语,散发出阵阵香气的花丛让双方都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又理所当然很眼熟,因为他们有过很多次前世今生的情缘。

只不过宣婴偶尔会分心出去,还会偷看现在的时间。表情陡然间认真起来的沈选垂下了眸,偏淡色的唇贴着宣婴的耳朵轻声问:“你想等我睡着了以后做点什么?”

当然是借机开溜出去,兀自感到紧张的宣婴没敢说出口,两个人稍微沉默了片刻,沈选颇有耐心地等着宣婴说点什么,可他没盼来大将军张嘴,却等到了一个偏头吻。

宣婴沉下肩膀,唇碾磨侵压着沈选冷冰冰的嘴,这种情况,冷淡了万年的老处男帝君很难不变得又兴奋了起来。

他这个反应很鼓舞宣将军,其实宣婴对自己的身体魅力是一向自信的,但偶尔又有点害羞,红着眼眶不敢仔细睁眼找人对视,可他心里面对沈选有牵绊和羞愧,故也在某些行动上热情了几分,把过去的不情愿统统扭转成了另一种卖力过头的挑逗和不正经。

……

如沈选所料,在他们彻底结束,他又假装‘精力’不济睡着后,宣婴最后也没留下来。

浑身散发莫名冷气的沈选在床上睁着眼睛想了很久。

但他连为什么要离开我也没有问。

至于原因,无非就是一字为情吧,谁让他的底线就是这个人,今晚唯一的遗憾或许就是无法抱着宣婴入睡到第二天早上再兴师问罪一番。

第二天,叶教授来找他们,沈选被瞒着,也没发现宣婴不在眼皮子底下的原因。

但与此同时宣婴该去地府的日子已经来了。

叶教授站在金华五猖大将军的神像面前,问穿着凡人衣服的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