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终于大获全胜,余予笙搭着同事的肩正懒怠的笑。
然后拽过自己的手包来,掏出藏在夹层里的一张纸币。
包厢不甚明亮的灯光下,能看到那是一百埃及镑。
余予笙笑着递到同事手里,同事惊叹一声:“你不是一直藏在自己包里?说是你的护身符什么的。”
“给你啦,谁让我输了呢。”余予笙远远的,冲着陶天然狡黠的一眨眼。
陶天然收回视线。
看来同事早就忘了和余予笙的赌约,余予笙却趁另一个玩骰子的机会,把这张埃及镑“输”给了同事。
她承认了。陶天然想。
只有当人心里藏了一个喜欢的人,才会明白,喜欢的箭头从不指向某一个特定的类型,而指向一个唯一的人。
“你唱的什么啊这是,我来我来,再唱一遍。”包厢里有同事闹哄哄的过去抢麦,将刚刚唱完的那首情歌摁下重放。
陶天然视线望向屏幕。
“然而你已是最平凡的人,
看着多美好心却那么笨,
双手和你碰过,肩膀和你擦过,
灵魂却无法相认……”
如果无法相认的话。
如果小巷没有又一次喜欢上她的话。
小巷不会再去懂一颗树的忧伤,不会再在她吻过去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哭起来。
这样……会更好吗?
在无数次的循环以后,也许最好的结果是两人各自安好吗?
陶天然第一次想到这样的可能性,轻轻呼出一口气,拿了手机再次走出包厢。
旁边是个女孩子,握着手机声线压得很低:“学姐不好意思哦,刚才说什么要亲你,是我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啦,开玩笑的。”
从前的陶天然不懂情歌。
也不懂所有的玩笑里都保藏着真心。
她靠在玻璃背板的墙面上,缓缓吐出一口气。她今晚其实没怎么喝酒,但被包厢里醺然的酒气浸着。
手机捏了半晌,直到外壳都已染上她手指的温度。她扬起手,给程巷拨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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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巷在秦子荞家,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秦子荞吓一跳:“你干嘛?”
“没没没。”程巷往洗手间走去:“我肚子疼。”
钻进洗手间锁上门,程巷捏着手机转了三圈。
在电话自动挂断以前,摁下接听,齿尖磨了磨下唇,手机贴近耳边,不知为什么没说一声“喂”。
那边陶天然也没说话,电话里静悄悄的。
沉默久到程巷以为陶天然是不是不小心碰到了拨号键,试探性的轻轻一声:“喂。”
陶天然:“嗯。”
程巷这才发现,电话里不是全然安静的,有陶天然轻轻呼吸的声音。
再凝神去听,有很隐约的音乐声,听起来好像是在KTV。
程巷低声问:“你喝酒了?”
陶天然在那头说:“没有。”
就这么简单两句,又无话了。程巷站在老友家小小的洗手间里,头顶是圆柱形的电热水器,毛巾架上挂着蓝色条纹配小黄点的洗脸毛巾,听着电话那一端,陶天然静静的呼吸。
隐约的音乐声听不出是哪首歌,沦为陶天然呼吸的背景。
不知过了多久,陶天然低声说:“那,我挂了?”
程巷的指尖抠一抠墙面瓷砖:“哦。”
电话轻轻的断了。
当程巷说要缓一缓后,陶天然没有催促过她,打来电话也没有问过一句什么。
好像陶天然,也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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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KTV的时候,易渝已有些醺醺然,左手勾着余予笙,右手搭在陶天然肩上,对着天上的星星喊:“看见没?我公司里好多美人儿耶!”
陶天然面无表情将她的爪子摘下来。
“嘤嘤嘤,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