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的灭了。
整间小屋陷入一片暗寂,只剩窗外树影晃在墙面,显得鬼影幢幢。猫头鹰早已不知躲到哪里去了,风雨呼啸的声音却比它的叫声还尖厉。
像什么人在嚎哭。
程巷只得放开铅笔,盘起一条腿坐到床边,手机紧紧握在手里。
她心知暴风雨要来,提前将手机充满了电,但此时却不敢随意使用消耗电量,就那样在一片黑暗里坐着。
人呐,还是矫情。
从前失恋的感觉,觉得像被全世界抛弃。
现在真被全世界抛弃了,这感觉又跟失恋似的。
程巷无声的挑了挑唇。
她不敢看时间,所以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
她不敢睡,觉得自己渐渐有些困了,神经却是紧绷。她就那样坐着,有时觉得自己醒着,有时又觉得自己撑不住睡着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陷入混沌的回忆。
梦里有马主任,有程副主任,有秦子荞,有胡同屋顶飞过的鸽群,还有陶天然。
忽然屋外又是“砰”的一声。
程巷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刚才好像真的睡着了。
不知又是什么砸在了她的门上,她坐着不敢动,心里盘算着报警的打算。
马主任天天挂在嘴边念叨,“人民警察为人民”。她当然不想麻烦人民警察,可她也不想把一条小命交代在这。
连续两辈子啊!这也太惨了。
这时屋外又是“砰砰”两声。
程巷反应过来——不是有什么东西砸在她门上,而是有人在敲门。
有人在敲门?!
妈呀,程巷觉得自己的头盖骨都要掀起来了。
这荒郊野岭狂风暴雨的,为什么会有人敲门?而且这山头还叫什么“鬼笑山”!
她颤颤巍巍挪到门口:“谁?”
别慌,别慌程巷。把你以前看盗墓小说的那些知识都拿出来。
黑驴蹄子?她这儿肯定是没有。糯米?她这儿也没有。撑死她只有中午从食堂打包回来没吃完的半个烧卖。
熟的糯米行不行啊?她也不知道啊!
她就紧紧攥着那半个烧卖。她的问话声也许被风雨淹没,门外的那东西没听到。
总之,没人回答她。
她把门打开一条小缝,却没把住门锁,风忽地一下吹着门洞开。
门外人快速闪身进来,在她之前抓住门锁,用尽全身之力往后推。程巷第一反应是跟那东西一起推门,这门要是锁不上,今晚她们都得交代在这。
咔嗒一声,总算是落了锁。
程巷气喘吁吁,去看眼前人。
真是很搞笑的一幕。
她还紧紧攥着那半个烧卖。而眼前人的白衬衫都被暴雨浇透了,狼狈的贴在身上。
更狼狈的是那人的一头乌发,汇成了几缕黏在脸上。显得肤色更为冷白,唇色几乎到了苍白的地步,唇形薄,不停的轻微颤着。
她面庞上带着滞后的雨水,滑落进她微张的唇里。
程巷胸腔剧烈起伏着,望着她。
她发现自己乱七八糟脑补了那么多鬼故事,其实就为了掩盖脑中本能冒出的那个想法——是陶天然来了。
她生怕打开门,来的不是陶天然。
她微张着唇大口呼吸,感觉陶天然脸上狼狈的雨水,也流进了她的唇缝。
那一刻程巷的感觉,像跌倒在地的小孩遇到了来找她的人。
独独跌倒在地的小孩是不会哭的。所以跟陶天然分手后,程巷一次也没有哭过。
此刻她眼底涌出难以抑制的热意,是因为陶天然来找她了。
她摁亮手机屏幕看了眼,记事本上的时间定格为【845天】。
跟TTR分手的第845天,陶天然来找她了。
可陶天然来找她的时候,她已经不是她了。
她眼眶蓄着难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