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甄顺甚至
等不得穆长舟出去,满头大汗跑进来,急切地催促穆长舟。
穆长舟站起身:“恕穆某不能陪袁翁继续品酒……”
“可是穆长舟的亲事有消息?”袁修永不愿再等,干脆开门见山打断穆长舟的话。
甄顺瞪大眼望向袁修永,“袁翁怎么知道?”
“也该来了,张皇后也不是什么有耐心的。”袁修永轻笑。
“小子你直说便是,反正如今圣都指不定是人人皆知,小老儿不才,许是能给你们点建议。”
穆长舟面色微沉,又坐回去,沉声吩咐甄顺。
“这里没外人,你直说。”
甄顺期期艾艾看向穆长舟,“圣都那边传来消息说……说,老夫人为郎君应下一门亲事,是……”
“顾氏女?”袁修永等不及甄顺这墨迹劲儿,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穆长舟的神色。
“倒也不叫人意外,你家与顾氏是表亲,圣人也算跟你沾着亲,这算门不错的亲事,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不等穆长舟说话,甄顺神情更忐忑了些。
他干脆闭上眼,一口气把话说完。
“不是顾氏女,是淳阳王嫡幼女殷七娘!”
他话音一落,“嘭”的一声,穆长舟手里的酒碗被他捏得四分五裂,没喝完的酒全洒在穆长舟染血的手指上。
可他却像没感觉到痛一样,表情冷沉得像数九寒冬即将到来的暴风雪,把甄顺吓得缩着脖子后退几步,贴在了门边。
就连袁修永都一时愣在当场,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老醇国公夫人……不提也罢,圣人是疯了,生怕穆家子太忠心吗?
舱房内气氛越来越压抑,穆长舟身上的杀气几乎不加掩饰地在屋里释放,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袁翁袁翁!”赵瑞灵欢快又得意的声音,突然从门外响起,打破了屋内的凝滞。
她抱着一卷绢帛推开门进来,脸上还带着灿烂的笑。
“我又看完一卷——嗝!”话没说完,她被穆长舟杀气腾腾看过来的眼神吓得打了个嗝。
“我,我今儿可没说人坏话啊!”赵瑞灵下意识喃喃出声。
她天生有种属于小动物的直觉,莫名就感觉这人如今惹不得,怂得非常迅速。
本来赵瑞灵以为穆长舟那天晚上就够吓人的,没想到这人还有上升空间,看人的目光跟看死人一样,吓得她直往旁边躲,好悬跟甄顺凑成一对儿鹌鹑。
穆长舟心情坏到了极致,实在没有跟人逗趣的心思。
眼看赵瑞灵吓得几乎要躲进甄顺怀里,他垂下眸子起身,冲袁修永无声行了一礼,冷着脸刮出门去。
甄顺赶忙跟上。
赵瑞灵软着腿儿把自己拖到袁修永对面,噗通一声跪坐在穆长舟坐过的软垫上。
“什么人啊!我又没惹他,动不动就吓唬人!”她小声嘀咕,越想越生气,偏还不敢大声说话,就更气了。
她委屈巴巴望向袁修永:“就这样的,您还觉得我对他有意思,想死我找块豆腐撞上去多好呢!”
“我就是去地底下奔阿兄去,也好过往阎王跟前蹦跶,那我得多蠢啊!”
袁修永:“……”反正不太聪明。
赵瑞灵要是个动了情不管不顾的女娘,袁修永愁得慌。
可她明摆着对穆长舟避之不及吧……他更愁得慌。
袁修永头疼地干掉碗中酒,抹了把脸,不甚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往回找补。
“他这不是冲你,主要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叹了口气,思及过往,感慨万千。
“其实穆家小子也不容易。”
嗯?这么说她可就来劲儿了!
她脸上的愤然一扫而空,眼神亮晶晶坐好,咧开小嘴露出两排小白牙。
“怎么不容易了,您快跟我说说,让我高……咳咳,我也好避开触他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