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便好。
等那两位医师退出去以后,那丹修停下来,神色倒是比那两位凝重些
这是个苍颜白发的老者,常年在长月殿中,楚江梨此次受伤都是他治疗的,是她师父的下属。
“神女,老朽观之,这位姑娘虽脉相无异,也多体虚之症,然他的肝脏脾胃皆有衰弱之相,恕老朽直言,照此下去,这位姑娘不久便会命丧黄泉。”
楚江梨眉色凝重:“可有解?”
她手中早就捏得涔涔冷汗,白清安的身体状况她如何不知。
那老者摇头:“不知缘由,老朽给人看病,少说也有几十余年,却从未见过这般状况,这位姑娘的身子是自己衰弱的。”
“好……劳叔伯费心了。”
楚江梨耳中嗡嗡,方才的话像一张网将她困住,她原就知道,再听见别人说出口时却还是感觉这个被她掩埋在心中每每想起来便像用针刺着十指那样,过于疼痛、残忍。
是她早就得知的,血淋淋的真相。
一百日卷轴中只记载了死亡的时间,从不会记载是因何而死。
她知道,却并不完全知道。
阿焕从殿外回来,见楚江梨失魂落魄的,问道:“神女,您的脸色怎得这样惨白?”
楚江梨摇头。
“阿焕,若是你有个关系好的朋友要死了,你会这么做?”
阿焕见她这副模样,心中不是滋味,却并未问神女口中所谓的“好朋友”究竟是谁。
毕竟他们此番从曳星台回来,可不止一人受伤。
“我会问她还有没有别的心愿未了,带她游山玩水,吃人间美食。”
楚江梨又问:“若这个人什么都不想要呢?”
“人皆有情,又不是畜生。既是人,又如何会没有心愿,什么都不想要呢?多是不好意思说或是不知这么说罢了。”
“神女不要这么悲观,先下左右不过是小白姑娘与渺渺姐姐身子虚弱了些,又为何说这死与活的?”
“从前我与娘亲去看病,那些医师也会将病情往重了说,不过是风热咳嗽,那医师偏说是肺上有问题,这就是想多讹些钱财钱,神女莫要听那些医师乱说!”
阿焕又问:“山在那位伯伯如何说的?”
她这么一问,却观神女的神色更惨淡了些。
一百日卷轴中,死为两种,即天灾与人祸,就算侥幸逃得,也会再有下次。
此两种死法,却不会明说出来。
她心中为何忧心,却无法告诉阿焕。此为天机,不可泄漏。
楚江梨神色恍惚,应答道:“阿焕,你先去罢,我想自己呆一会儿。”
阿焕追随她许久,更知神女想来是乐观之人,便也不再多问,行个礼便退下。
楚江梨看着幕帘之后,躺着的婆娑人影,心中却难免泛起些苦味。思绪犹如一团凌乱的丝线,将她缠住如何都脱不开手,解不开结。
……
这几日上仙界中处处落雨,少女踩着小碎步穿梭过檐下、长廊亭子。
阿焕去寻云釉了。
她愁眉苦脸,将神女所问说与云釉听。
彼时云釉还在处理着长月殿中细小的事,手中的毛笔写写画画,还腾了只耳朵听阿焕的话。
阿焕说完后,云釉才说,“神女也有自己的心事和考量。”
阿焕又说,“可是神女看起来不大高兴,我从未见过她这般失魂落魄。”
云釉手中的笔停住了,“我以为,当是那位小白姑娘。”
阿焕侧身趴在旁边问:“为何?”
云釉跟着神女的时间更长一些,自然也懂得更多。
“这其一,若是桑渺姑娘,那些医者就应当先往那处去,可神女偏偏让桑渺姑娘先休息了,这便说明,白姑娘那边更严重些。”
阿焕又问:“那其二呢?”
“你也说了神女是与医师一同看过白姑娘后,才失魂落魄的,这是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