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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的只剩下屋外恐怖骇人的轰鸣雷声。

婴儿赤裸着身子落在地上,大殿中黑压压站了好些人,他们大汗淋漓,看不清神色,指尖颤颤,在他母亲的骇人目光下,没有一个人肯将他从冰冷的地面上抱起来。

屋外的雨水近乎漫过庭院,滚到屋中,冰冷肮脏,溅了几滴在小婴儿身上。

雷声骤响,刺眼的光亮将床上女人阴沉的脸打亮。

“怎么是个男婴?”

除了雷声以外,女人冰冷的话落在了地上,众人纷纷跪在地上,惶恐道:“阁主息怒!阁主息怒!”

归云阁向来以女为尊,诞下男子是耻辱,难承归云阁大统,尤其是,白清安的母亲是归云阁阁主,他自出生起身上就应当担着重任。

诊脉之时,分明说是个女婴,白忆絮才决定生下的。

因她的体质,此生只能诞下一子。

那男婴非但没有被这样的场景吓到,鲜血淋漓的手中还拽着一片洁白的杏花瓣。

“将他丢到后山的冰晶之境去,呆上几日,还活着再说吧。”

“阁主万万不可!”

“阁主!那冰晶之境以往可是只有您一人能修炼,少阁主他……怕是撑不过一夜!”

白忆絮死死看着那人:“闭嘴,我从未说过他能担得起少阁主这一称谓!”

白清安在冰晶之境关了五日,才有人进去将他抱出来。

据说他身子被冻僵了,口中死死咬着些冰晶之境中的雪花,冻了一口鲜血,等接他的人来之时,还转头朝那人诡异的笑,“咯咯咯”地喑哑极了。

冰晶之境中四处散落着杏花,洁白的,沾血鲜红的,残败的,凋零的,脆弱的。

白清安落下了病根,他被冻哑了嗓子,直至八岁都无法开口说话。

他的天赋却及早的展现了出来。

白清安能够通过未开的灵智与校小花小草沟通。

他没办法开口,用这种方式同他们对话。

只是白清安年纪尚轻之时就表现出了暴躁与极端。

归云阁向来是怜惜世间万物生灵之处,只有白清安会将草花生灵碾碎,将他们踩进泥里,撕成碎片,直至那些尚未化形地小花小草不再顺着风摇曳。

他尚且少年,便生了一副好面孔,玲珑剔透,肤色苍白,不说话之时,不似活物。

“怪不得……阁主会如此不待见他。”

那已成精怪的花草树木议论着。

“是也……若非心怀对万物的怜悯之心,是无法坐到那个位置的。”

白清安不明白他们心中所想,在他看来“生”是是一种躯壳的禁锢,只有“死”才会自由。

父亲说。他原本应该死在那冰晶之境。

父亲说。他让母亲不高兴了,所以应该死。

父亲说。他没有活着的价值。

白清安其实不明白母亲对他的不喜欢,却能够从父亲的话中明白,母亲是希望他去死的。

所以白清安不止一次偷偷溜进冰晶之境,他盯着那一片洁白冰冷的雪色,身体的灼烧感交织着寒冷。

冰晶之境本质上是一种修炼之境,若是修为不够,便会产生灼烧感,最终会枯竭而死。

白清安时常躺在冰晶之境的冰床之上,偷偷用舔舐、啃咬着黏着舌尖究会将他的唇舌撕扯得鲜血淋漓的冰晶。

他从小痛觉似乎就异常迟钝,只能吃到口中的鲜血味,却很难感受到疼痛。

灼烧之感吞噬着他腹中一寸一寸的温热。

白清安蜷缩起来。

头脑中的迷糊,腹中缓缓燃烧的温暖,让他在迷惘中仿若回到了最温软的子/宫中。

他的神色痴迷、满足,将自己蜷缩得更紧了。

像他这一生少有体会到过的“爱”。

……

喃喃咬过他,更亲昵蹭过他的指尖。

白清安第一次见楚江梨之时,在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