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找他。”
戚焰儿时见到九怨的时候,总是跪着或者趴在地上受刑的,故而九怨从那时给他留下的印象就是……面目可憎。
他总是睨着他。
夜枭:“可是眼下尊上您的伤太过严重了,若是单靠自行修炼,不易愈合。”
夜枭这话才出口,戚焰就已经施法将自己的伤口封住,血暂时不会再流出来了。
戚焰站了起来,他的身体各处都是疼痛的,夜枭盯着他凌凌的双眸,一怔,他知道戚焰还在挣扎些什么。
戚焰:“我还有问题……想要问她。”
他拍了拍身上的污浊,又擦拭着唇边的鲜血,让自己看起来稍稍体面一些。
夜枭:“尊上应当知晓,您与楚姑娘不可能了……只是若再这样下去,您也会死的!”
事情不可控制地走向他最不想看到的结局。
戚焰睨着他,咬牙切齿:“不用你提醒我。”
“我只是有个问题想问她。”
他重复着:“只是想问问……”
***
楚江梨被戚焰叫人抓回来原本她居住的地方。
此处是魔尊殿中最鸟语花香之处,是她跟戚焰争执又和好之处,是她于戚焰一起布置下的。
鬼域境内寸草不生。
从域外移植进来的花草树木会枯萎,就算是楚江梨的法术如何修补都好不起来。
他们本就不适合在此处生长。
不过是他强求。
楚江梨迷迷糊糊中,被人从魔尊殿的前厅中拖到院中,她身上的新伤旧伤混杂着若桑果的果浆毒素,深入骨髓,绞着她的心口,震得浑身狰狞,又发疼。
她的眼前是朦朦胧胧的白雾,睁开眼睛,她看见了院中地面的落灰,还有花坛中的枯枝败柳。
楚江梨的四肢被束缚起来,关在她的房间里。
周身撕裂的疼痛,让她用力想要挣脱束缚的枷锁,将四肢蜷缩起来。
她一动,绳索越勒越紧,一道道狰狞的痕迹,镶入她的衣裳。
这绳索并非凡物,是缚魂锁,若是强行挣脱来,灵魂会和身体分离。
楚江梨被绞在疼痛中,张嘴偏骂了一句。
“戚焰,你真混账。”
她挣脱不开,就只能将就着蜷在地上,因为身体各处的疼痛和寒凉,她将四肢在绳索能够挣扎的范围内收紧。
若桑果的毒素来得一阵一阵的,是炎热、寒凉或者刺骨的疼,将她折磨得冷汗津津,四肢止不住的发抖、乱颤,被绳索勒出深重的伤痕。
还伴随着像无底洞似的欲望。
楚江梨的意识还有半分清醒,她想,一定要想些什么来转移注意力才行,若是她沉沦在疼痛和欲念中,会被吞噬进去。
她想起了第一次中了若桑果的毒素,是陆言乐那个垃圾,拿她做“实验”。
那日也是她与寂鞘第一次的时候。
一身黑衣的少年,眼神却纯粹清澈,直勾勾看着她
,像条看着主人的狗似的。
可是方才她唤寂鞘,戚焰却毫无动静,这种情况是第一次出现。
后来,楚江梨又无端的想起了白清安。
其实也不算无端,自从在快活林中,她总是对白清安心怦怦直跳后,她就有些逃避想起她。
可是她现在想,不知道白清安如何了。
夜枭被她伤了,戚焰也被她伤了,好说歹说,白清安也应当能够逃出去了吧?
楚江梨又想,白清安那么厉害,说不定根本就不需要她就能够出去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江梨的意识之海中一片空寂、漆黑,她睁开疼痛发肿的双眼,却发现眼前也是一片漆黑。
若桑果毒素压迫了她的神经,让她短暂失明了。
看不见,房间里又静悄悄的,楚江梨看着四壁的黑,总觉得在黑暗中蟾伏着好些吃人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