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都是一场空,一场空!!!”
靳怀霜几乎要夺门而出,又被衔枝死死抱住腰身,听他声嘶力竭地咆哮:“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么对我!?我何曾对不起过你们任何一个!?到底为什么!!!”
“主子!!!”衔枝砰地跪下,“奴婢愿意保主子一条生路!求您走吧!!!您不止为了自己,您就当为了皇后娘娘,还有懿宁公主啊主子!!!没了您,他们才是真的翻不了身啊!!!”
靳怀霜绝望道:“还有翻身的一天吗?”
“有!一定有!”衔枝定定地望着他,“世人都道我们内侍是没根儿的东西,所以最会苟且偷生,可是奴婢倒觉得,真到没有退路时,命才最重要,否则死都死了,还有什么余地,还有什么退路!”
“逃吧,主子,殿下!真有冤屈不能说给奴婢一个人听,你要说给天下万万人听,你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才是堂堂正正的大梁皇太子!”
衔枝的身体从来都是微微佝偻的,但却在此刻爆发出从未有过的坚韧和力量,他一把扑倒靳怀霜,火龙自他们身上呼啸而过,刹那间一片火海!
衔枝拉着靳怀霜爬起来,一脚踹碎了后门,将靳怀霜推搡出去:“快走,殿下,清思宫接护城河,跳下去还有一线出路,奴婢留在这里再添一把火,等到房屋倒塌,奴婢身成焦炭、骨骼尽碎,便无人知你是你、我是我。”
靳怀霜不可置信地看着衔枝,这个从他幼时起便一直伴随他身边的内侍,从来说话都轻声细语,却能够将他的喜恶记得清清楚楚,这么多年一丝不苟、从无出错。
他不怕死吗?
衔枝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靳怀霜,然后一把将其推出了门!
靳怀霜望向他的最后一眼,是那个内侍挺起了一直低垂的头,伸手将那烛台拿起,颤颤巍巍地爬上桌面,点燃了破布裹缠着的房梁。
*
冷。
好冷。
大街上人头攒动,人人都在为生计奔波,没有人会注意到角落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
靳怀霜裹紧了身上单薄的布料,面容用黑布遮得严严实实——自护城河中逃命已半月,他不敢在京城多停留,只能跌跌撞撞往南走,最终来到昌州。
昌州入秋以来流民增多,官府无力全部核查,情况往朝廷奏报数次,此事靳怀霜与众大臣商讨再三,却没想到在此时成了靳怀霜救命的一根稻草。
他躲在街头巷尾,想着熬一熬,再熬一熬,总能过了这个冬天。
可是过冬之后,他该往何处去呢?
茫茫天地,他举目无亲,既不敢抛头露面,也不敢写字作画。
一切都是会夺得他性命的痕迹。
靳怀霜躲躲藏藏地活着,全然没注意到有一双眼睛已经偷偷观察他很久了。
原因无他,靳怀霜只裸露出来的那一双眼太漂亮。
像是刚结的杏子,茫然之外又带了一丝委屈与可怜,这样的眼睛不该在流浪街头,而是应该被供奉养起,卖出高价,寻欢作乐。
倚花楼是昌州最有名的青楼。
几日流民增多,官府管控无力,那些有着漂亮皮囊的男女便成了倚花楼的目标,抓进一个是一个,抓进两个是一双,靳怀霜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经历过众叛亲离、跌落尘埃之后,他居然还会面对濒临风尘的命运。
这是对一个人最大的亵渎和侮辱。
他奋起反抗,在这个绝望的地方终于理解太子太傅当年苦口婆心地劝说,然而昔日恩师通通作古,他在倚花楼中,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三千两百白银,他被绑着押进一间厢房,房中人正在慢条斯理地喝茶,看到他的面容时,微不可查地一怔。
倚花楼的老鸨和龟公把人送到了,客客气气地退场,靳怀霜长发散乱,唯有那双眼睛倔强又明亮,房中的男人看了他一会儿,伸手将他口中塞住的布料扯掉了。
“我不是卖的。”这五个字几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