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凛不比段之平性格急躁,但手背上暴露的青筋也出卖了他的紧张,“言语上有没有出格?”
“嗤。”赵敬时笑出声,“你们一个两个,至不至于啊。”
段之平一拍桌子:“当然,尚成和那家伙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哪怕阁主大人你本领再高,但他手底下那么多的兵,真要起了冲突,你能全身而退吗!?”
赵敬时笑盈盈转眼,对着纪凛挑了挑眉:“那纪大人呢,也是担心我能力不足?”
纪凛摇了摇头:“这个我从不担心。”
赵敬时不解地望着他。
“我只是担心你在尚成和那儿受委屈。”
赵敬时一怔,含了一口温水挂在喉头,几乎瞬间席卷了心间。
能力是一回事,委屈是另一回事。
他看你的目光那样龌龊,我只担心你会觉得被亵渎。而你,谁都不能亵渎。
赵敬时喉头一滚,将温水和动容一同咽了下去:“没那么夸张,我是谁,能委屈得到我么?我可是孤鸿,什么单子我没接过,尚成和实在算不得什么。”
纪凛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旋即别开了目光,半是真心半是假意:“那就好。”
“再者而言,好赖不计我现在还顶着侍御史的名号,大小也是个朝廷命官,他想对我做什么,也得先问问我脑袋上头的乌纱帽吧。”赵敬时又宽慰了句,才道,“言归正传,话他应该是听进去了,但究竟要怎么部署,是否会牵扯到筑鹰楼,还需要我们随机应变。”
段之平蹙起眉:“你没有点明筑鹰楼下有东西?”
“那会打草惊蛇的。”赵敬时摇了摇头,“所有的算计都有赌的成分在,若是引导太过,反倒让人觉得是特意设下的陷阱,真正好的谋略是编一只下宽上窄的笼,一点一点诱敌深入,才能一网打尽。”
“看不出,你还懂得谋略——你不是说你学识不好,文化不高吗?”
赵敬时下意识看了一眼纪凛,果不其然得到对方一个略略调笑的眼神。
他突然觉得害臊起来,清咳两声:“这和学问有什么关系?你不懂不要瞎说。”
“好好好,我瞎说我瞎说。”段之平不想在这些事上拉锯,“那如果他不去筑鹰楼,你又要怎么办?”
“段大哥,弟弟我呢,教你一个做人的道理。”赵敬时站起身,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算计别人的时候呢,一要把心思藏着些,二要相信自己对自己与对方的判断,我说了,这种事情总有赌的成分在,而我一向以赌赢来计划下一步该做什么。”
段之平神色古怪:“除了杀手之外,你居然还是个赌徒……”
“嘘。”纪凛蓦地竖起一指,警惕地指了指外面。
不过多时,果然有敲门声响起:“时大人,请问您在吗?”
赵敬时与纪凛交换了个眼神,段之平躲好后,赵敬时缓步过去开了门:“在的,请问是将军有何事吗?”
来的正是尚成和手下亲卫:“我来帮将军传话,今夜晚间,尚将军请您一同前往督促阙州城防,劳您移步。”
赵敬时笑容不减:“好,知道了。”
亲卫说完便告退了,赵敬时等人走远,才缓缓合上门扉。
然后他抬头,冲神色各异的两人得意一笑:“看,我的运气,一般都不错。我总会赌赢的。”
“那你——”
纪凛直接打断段之平:“你要自己去?”
赵敬时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不行。”纪凛比他还毫不犹豫,“太危险了,尚成和明知城防有漏洞,在此刻却找你过去,明显是场鸿门宴。我同你一起。”
“不。”赵敬时斩钉截铁道,“纪大人,你不能同我一起,否则这出戏唱到此刻便前功尽弃了。”
赵敬时目光坚定,不容拒绝,纪凛的拳紧紧攥起,一瞬不瞬地盯紧那双艳丽无俦的凤眼。
赵敬时动了动唇,无声地说了二字:“放心。”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