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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他为何那样 言卿瑶 75905 字 1个月前

与偏恨,心软与心硬也都有了解答。

纪凛将头埋进被揉皱的一团红绸里,泪如雨下。

中洲何处去?是八年前的明懿宫,也是八年后的顺华宫。

八年前他用这句话来暗暗询问那个自己不敢奢望的人,然后那个人来了。

八年后赵敬时写下这些话的时候,心境是否也和他当年一样,纪凛不敢想。

“可、可我也……”纪凛紧紧攥着它,“可我也……来了。”

两次,都在祈福寺。

谁会在祈福寺求姻缘?除了你,只有你。

我没有失约,你也……没有走,对吗?

原来你一直没有走,对吗?

*

纪凛如同疯了一样冲回了纪府,北渚正在门口等着,远远地看见纪凛自己骑马赶回,还没等停稳就跳了下来,发丝凌乱,神情狼狈,眼眶通红。

北渚被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吓了一跳:“大……大人?!”

“回来了吗?!”纪凛语无伦次道,“他……他回来了吗?!”

“谁……谁?”北渚又惊又怕,突然福至心灵,忙不跌道,“赵公子吗?他最近不是都在观玄楼没回来过,大人……大人?!出什么事了吗大人!!!”

纪凛根本顾不上回答,扯过缰绳一夹马腹,眨眼间就跑了出去。

观玄楼。

观玄楼!

集宁大道上不让驾马疾行,纪凛索性弃马而去,一路狂奔跑到观玄楼,风风火火的架势让对他心有余悸的老鸨拦都不敢拦,一口气直接冲进了顶楼。

秦黯正在调香,门被撞开时咣地一声巨响,他慌忙跳开一步,顺手用面具遮上了脸。

扑面而来的香粉味儿冲得纪凛脑子清醒三分,秦黯端着香勺和香盒,跟见鬼了一样瞧着他。

“纪大人?”秦黯手险些没捏稳,“……你这是……”

“赵敬时呢?”纪凛胸膛猛烈起伏,“他人在哪?”

“呃……你找他有……”

“别废话!”纪凛从未这般情绪激荡、言辞激动,吓得秦黯又一抖,这次香勺彻底掉了,“秦老板,我求求你,你告诉我,告诉我他在哪儿?”

秦黯屏气凝神地盯着他猩红的眼,小心翼翼地伸出一个手指头,指了指左侧厢房。

纪凛转头就走。

“但是——”秦黯加了一句,“他刚刚回来喝了点酒,如今喝醉了,睡着了。”

厢房里点着檀香,细细的一条白烟,攀着床帏袅袅娜娜升起。

赵敬时盖着被,睡得很规矩,应是秦黯在他醉酒后给他收拾的,双手都乖觉地搭在身体两侧,被子随着他安稳的呼吸而缓慢起伏。

纪凛轻手轻脚地靠近了他。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赵敬时难得好眠,二人同住这么久,每次大朝会,他早上只要一起身,无论多轻赵敬时都会醒,后来知道赵敬时是临云阁阁主,作为杀手,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逃过他们的五感,这是常年在凶险环境下养成的本能。

本能。

纪凛轻轻在床沿边蹲下,专注地端详着赵敬时的睡颜。

看着看着眼泪就和双膝一起掉下来。

他记得这人明明不善武功,就连太子太傅提起习武一事都连连摇头,如今一把剑却能夺去那么多人的性命,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临云阁阁主。

他记得这人明明性子温良,明明身处波谲云诡的朝堂之内仍有一颗赤子之心,如今却将那些话看作“无稽之谈”。

他记得这人明明赤血难凉,豪言壮志要为百姓谋福祉、为万世开太平,如今却对他说要毁了大梁毁了这个腐烂糟朽的朝堂。

那样一个清清白白的人,就这么毁在了清思宫的大火里。

纪凛有好多话想问,也有好多话想说,可到嘴边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一句——你受了好多好多苦。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回来了?”他轻轻地、微不可查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