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都让我知道了呢。”
纪凛微微抿紧了唇。
赵敬时觉得自己有些发热,头晕脑胀的,不然也不会伸手出去抓那些随风飘扬的祈愿绸缎。
“在这儿定的情啊。”红绸光滑细腻,从他指尖溜走时还残留着柔软的触感,“祈福寺都是求平安的,怎么不去月老祠。”
纪凛不愿意提这个:“你发烧了,少言,回去好好休息。”
“看在我平白无故遭了这场罪的份儿上,给我讲讲吧。”赵敬时语调轻缓,“定情都说了,不差这一桩。”
“平白无故?”纪凛揽着他的手紧了紧,“若不是你想见靳相月,她手下的影卫能是你的对手?”
那巷子中的打斗并不激烈,纪凛指腹抚过刀痕,心下了然。
赵敬时是故意的。
他故意放水给对面影卫,故意被带走,都是顺水推舟。
再看他面对靳相月的态度,纪凛更加确定,赵敬时他一定是故意的。
可为什么?
赵敬时有什么非要见靳相月的理由吗?他既然接了怀霜案的单子,又如此清晰地将那些人串成了一条线刻进了暗杀名单,那他怎么会不知道,最终靳怀霜的身亡与靳相月有关,而靳相月不在名单之上。
赵敬时沉默,只是抬眼望向远方。
在漆黑的夜色中,那些嵌了金边的红绸随着晚风摇曳而波光粼粼,像万千星子坠落凡尘,赵敬时抬手接了一把,那些安然的祝愿就落进他掌心与眼瞳。
阖家安康。稚嫩的笔体落着陌生人的名字,赵敬时眼睛眨了眨,松手放掉了它。
红绸拂过他的眼睫,带着令人心安的香,然后承载着美好的希冀继续在尘世间流淌。
“回去再说吧。”纪凛打断了他的沉思,“你烧起来了。”
*
赵敬时这场发热比纪凛想象中还要来势汹汹,老郎中半夜被叫起来时,赵敬时已经陷入了昏睡。
纪凛从北渚手中接过浸得冰凉的布巾,轻轻放在他滚烫的额头上,赵敬时睡得很不安稳,应是烧得难受,呼吸时急时缓。
老郎中枕过脉,将被角掖了个严严实实,示意纪凛同他出去说。
“大人,以老朽之见,这位公子是风寒之邪入体、肺气失宣所致发热,老朽已开了方子,服下后静养便好。”老郎中将药方递给纪凛,“只是恕老朽直言,这位公子体质偏差,万万再不可受冻受凉,且心气郁结,还需大人多加照拂。”
纪凛顿了顿:“心气郁结?”
“是,此次发热有外因也有内忧,内外夹击,方才来势汹汹。”
赵敬时此人虽然工于心计,但平素也实在是个很开朗爱笑的性格,若不是此次诊脉所言,心气郁结四个字纪凛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能与赵敬时搭上关系的。
老郎中看懂了他的情绪变化,缓声道:“若是日日郁郁得以让人瞧见,说不定还没有如此严重,最怕便是如此,明面上令人瞧不见,内心里积压的东西过多过重过沉,到了一发不可收拾之时,才真是心力交瘁、无力回天。”
“我记下了,多谢。”纪凛攥紧了那张药方,突然问道,“方才你说,他体质偏差。但平日里他身手矫健,这又是从何说起?”
“练武可以强身健体,但不能改变一个人的体质。”老郎中摸了摸胡子,“他应是曾经冻伤过,因此格外怕冷,这是伤了身体根本所致,靠练武健体是养不回来的,只能多加注意。”
老郎中带着药箱告辞了,北渚速速去抓药,屋里骤然空了下来,纪凛缓步走到床边,挨着床沿坐下。
赵敬时的胳膊不知什么时候从被子里挣了出来,白色寝衣更显得他整个人形销骨立,连指尖都泛着苍白色。
纪凛轻轻抓起他的手腕,要给他塞回被子里去。
蓦地,赵敬时猛地握住了他的手。
纪凛还以为他醒了,然而并没有,赵敬时像是陷进了梦魇之中,呼吸都变得愈发急促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