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事都装不住,频频走神出错,便也不必继续跟着我做亲卫了。”
虽然夕映心思简单,对原主和她都可谓忠诚,但刘子晔来是做事赚命的,没工夫也没精力带孩子。
她不能放任这样与自己极亲近之人,是个随时会出错、随时可能会被点爆的不定时炸弹。
她说出这番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现在的夕映,于她而言,做亲卫不够格。
这句话直如当头一棒,打的夕映浑身一震。
他停在原地,怔怔看着小侯爷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一眼都不再看顾自己的决然背影。
夕映意识到,小侯爷恐怕是认真的。
他再也顾不得他那点乱七八糟的心思,像小孩子骤然被批评,生怕遭到惩罚,失去自己心爱的宝贝般郑重保证:“我知道了小侯爷,夕映一定、一定会改!”
走在前面的刘子晔,对夕映的话没有任何表示。
小孩子的保证她怎会轻信?
她要看到的是实际行动。
她进了摆饭的堂屋正厅,阿桓已经细致的按着她近日的新习惯,布置好了餐饭,她神情自若的坐下来用饭,不再管室内一婢一卫之间的互动。
阿桓见到了夕映进来时,那霜打了茄子又惶惶不安的样子,也是一愣。
她不知道夕映方才究竟同小侯爷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但想来必定是事情不顺,而且不是一般的不顺。
夕映有心事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她见得多了,却是头一次见到这般惶惶不安、患得患失的夕映。
小侯爷就在眼前,她和夕映都不能擅自离开。
只能惴惴不安、一句话不敢多说的伺候完刘子晔用餐。
刘子晔用饭的习惯一直都很固定,摆多少吃多少,她仔细的吃过饭,接过阿桓递过来的漱口水与手帕清洗。
她看了眼全程老老实实站在近旁一言不发的夕映,说:“走吧,带我去朝照关着的地方。通知靳劼,也带两个人一起过去。”
夕映现在正是全神贯注的时候,对刘子晔说的话一点不敢含糊,当即一挺上半身:“是!”
阿桓听了这句,猛地一惊。
见夕映的脸色,她还以为这件事是黄了。小侯爷虽说如今与往日的性情不一样了,可向来也不是特别好说话的主子,却没想到,小侯爷却是应了的。
刘子晔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意外,又说:“阿桓你也跟着一起,这里先留给阿荜收拾。”
正在挂手帕的阿桓微微一顿,然后点了头:“是。”
朝照几人被关着的地方,距离上次苻真儿被关着的那一排土墙库房不远。
管家刘表也很快听说这件事,亲自带了钥匙一路赶过来。他倒不是要来拦着刘子晔,小侯爷能想起来这几个人,要亲自来处置,他也心中一松。
毕竟,始终这么不闻不问的关着,不是那么回事儿。
这些人犯的是背主之事,他一个管家,是没有资格代替刘子晔处置的。
刘表近来,一改往日同小侯爷一照面就是各种劝谏的老习惯。
他看着他们这位真的面貌大改的小侯爷,是满心满眼的都是欣慰与欢喜:“此前小侯爷没吩咐,老奴就暂时按着您的吩咐,将朝照他们几个关在这处。这些时日里,饮食用水也不曾短缺。”
刘子晔点了点头,问管家:“朝照关在哪一间?”
刘表当即用手一指:“朝照在这一间。”
这一排房子都有一扇土窗户,虽然临时用来关人,也没有完全将窗户封死。
朝照显然在里面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他努力从窗户板的缝隙里面往外看,发现来的是小侯爷时,当即大喜过望。
隔着窗棂,涕泪交加的大喊:“小王爷!主子!您终于来了!”
刘子晔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接他的话。
但对于已经在这里关了一个多月,始终无人问询的朝照来说,刘子晔肯来已经是给了他莫大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