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嘶,从我嘴里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自己吐槽完自己,北辰又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局长大老远送了这个麻烦过来,就是为了让你帮他收尾?”
“不,更恶劣些,”白璃面无表情,“他绝对是拿我打赌,然后换回了更可观、更符合他心意的利益。”
“赌约应该是我对秦绫的投诚会做出什么举动。”
“他这么做的意义是?”
“威慑。”白璃吐出两个字。
她抬起手,手肘撑在车窗边沿,冰凉的强化玻璃抵着皮肤。
掌心轻轻撑着脸颊,目光平静地直视前方,偶有霓虹划过,在她眼中闪出蓝宝石般的光:
“这是对她的威慑。”
像第一次寻求庇护与合作的对象,如果只给出好处和甜头显然是不够的。
只有宽厚只会滋长野心,而单纯的仁慈同样只会带来反叛。
调查局的现任局长如果是那样的蠢货,现在也不至于只凭一句“封先生”就要其他人闻之色变。
秦绫是个聪明而野心勃勃的人,从少女时代就规划着要将踩在头顶的蠢货都掀翻、而且还真的做到了的人。
这样的人,就算明知道是与虎谋皮,她也不会甘心就这样任人摆布的。
如今的封先生老谋深算,那还有看似稚嫩的新人。
这一步她是一定会试探的。
只是白璃的反应却同样验证了封不弃的恐怖,他在光年与时间之外,居然就算准了每一步。
而白璃干净利落的剖析与拒绝同样是种施压——
两双洞悉一切的眼睛正注视着你,这如何不让人胆寒?
谁知道如果翻脸不认人,会发生什么。
真的针锋相对起来,是以这样两个人为向导的、在深渊中盘踞的庞然大物会受损,还是肥皂泡一样的秦绫会尸骨无存,难道还用想吗?
北辰沉默片刻,他想了想,头顶的耳朵轻轻动了动,“但是,秦绫同样不是蠢人,不害怕她转而投向别人?”
“你以为现在的秦绫除了特异调查管理局还有第二个选择吗?”
特异调查管理局的局长难道是什么大慈善家,秦绫借调查局的势后,什么都不想付出就能全身而退?
“在她将证据递到封先生桌前的时候,她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白璃漫不经心,声音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漠然:“不管她选择我还是他,最终的结果就是她只能寻求调查局的庇护。”
“也就是说,对于调查局的局长来说,本质上两头都没有区别。”北辰感叹。
——在把控人心这种层面上,还真是无比相似的两个人。
看着白璃的侧脸,北辰明智地将这句感慨咽了回去。
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引擎低沉的嗡鸣和窗外飞速倒退的光影。
“那么,”北辰握着方向盘,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皮革包裹的盘面,打破了沉寂,“这次莫名其妙把任务交给正在休假的你,也是为了他的赌约?”
白璃没有立刻回答。
她的视线落在车窗外流淌的霓虹上,漂亮的蓝色眼眸里映着飞逝的光点,深邃难测。
几不可查地,她的眉头轻轻蹙起,形成一个短暂而微妙的褶皱,随即又舒展开,快得仿佛错觉。
实际上,她心底确实盘旋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古怪感。
调查局的那位局长,她的教父封不弃,从来就不是会做无谓之举的人。
他看似随意的落子,背后往往藏着草蛇灰线、伏脉千里的深意。
每一句看似闲聊的话,都可能是在为十步之后的杀局埋下伏笔。
那么,这次特意将她从休假中拎出来,指名道姓地丢到女娲星这摊浑水里,他又能得到什么?
或者说,他真正想推动的是什么?
白璃快速梳理着已知线索,信息碎片在脑中飞旋碰撞,却暂时拼凑不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