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90(6 / 32)

他知进退,自己比大兄要矮上一截。

沈偃没有被磨下性子,可是刘婠未必能经受得住。

两人相处那么久,刘婠性子也被磨去不少。

更何况大夏本允男子纳妾,除了正妻,还

能有别的女人。于是大夏贵女们生来便知晓,这样制度下,自己注定是要跟别的女子争男人的。

和谁争不是争?

哪怕她舍了沈舟,第二个男子就一定没别的女人?那个人,还未必如沈舟那般容她喜欢。

于是刘婠便决意退一退,再争一争。

退是在沈舟面前退,争是跟窦昭君这个情敌争。

沈偃说道:“我之所以知晓,是那时我主动去问,刘婠也这样回答。”

那时沈偃大起胆子,问刘婠为何继续?

若让云氏知晓,怕又要扣个不知分寸帽子了。

可沈偃仍偏生去问,更不觉得自己有错。

沈舟本就不值得。

那时候刘婠便是这样子回答。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沈舟不肯服软,那么便换刘婠服软。

那个女娘已不似初见时那般明媚张扬了。那天沈偃见着她时,刘婠还是那般美貌,可眼里好似失了光辉。

沈偃忽而生出一种酸涩和心疼。

好似有些很美好的东西,却也已经被轻轻摔碎。

而沈舟呢,窦昭君跟刘婠两个女娘里,他自是更喜爱刘婠些。

后来便听说沈舟跟窦昭君断了往来。

最后还是刘婠放低了身段儿,取得了最后胜利。

沈偃却说道:“大兄伤了她,已经将她毁了去。”

沈舟死后,刘婠曾来拜祭。

她一身素衣,鬓角戴着一朵俏生生的小白花,红着眼眶白着脸,神色亦十分的古怪。

其实刘婠不必戴那么重的孝。

虽默认两人是一对儿,但毕竟没有正式娶进门。两家已有默契,却还未合八字,过文定,连小聘都算不上,也不是什么望门寡。

但刘婠却一身纯素。

她恍恍惚惚,后来哭晕至灵前,是被人扶着回去的。

刘婠显然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她显然将沈舟看得很重。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本来好不容易争赢了,两人要谈婚论嫁,生儿育女。可偏偏这时候,沈舟却是死了。

这也是云氏怀疑沈偃的重要原因。

若沈舟再死得晚一些,便要真定亲了。

唯独这时候沈舟死了,方才能将这桩婚事给阻一阻。

沈偃:“再之后,阿婠便自暴自弃,也许大兄之死对她打击太大,她后来便跟高陵侯府的少君赵少康在一起。”

如今宫中对这些勋贵子弟是拉一批,压一批,打一批。例如沈偃等能干俊杰,便加以提拔,甚至许以未来九卿之位。资质平庸着,就赏赐恩荫,削去实权。若人品不堪,行为放纵,那便狠狠打压。

赵少康就属于要被打一批的类型。

因他行事荒唐,去年其父想请他为世子,却被宫里驳回去。

赵少康行事也十分不端,爱酗酒,最可怕的爱博戏。

诸如斗鸡、斗蟋,斗叶、推牌九等搏戏,赵少康流连其中,不知输掉多少金银。

刘婠私底下也给了不少。

赵少康凑刘婠跟前时,倒是甜言蜜语,说话好听,可也只是这些罢了。

这半年,沈偃甚至很少见刘婠纵马街头,再瞧不到那个女娘意气风发模样。

原本不该是这样的。

因为失了沈舟,刘婠就变了个样子。

薛凝听着沈偃说来,却禁不住问:“其实,你大兄故去,为何你不去亲近刘娘子?”

沈偃默了默,然后说道:“因为,很尴尬,还有她并不喜欢我。再来,也许因为我就是这样的性子。”

“我只是想她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