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正常,似乎完全没觉得有丝毫不对,噎的阮秋词沉默小会,张了张唇,半晌无力地坐进沙发里。
或许对方已经把她当成了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女生身上总会不经意流露出未经世俗污染的天真率性,正因为很清楚她做这些举动的目的单纯,绝不可能有旁的想法,阮秋词才欲言又止,难以将更直白的话语说出口。
事实池萤大可以回房间慢慢吹头发,不必留下来打扰
但有些事一旦主动挑明,性质便会截然不同,换来的答案也说不定简单的可笑。
她不想咄咄逼人,让自己在意的一些东西暴露太明显,宁愿表现的淡漠些,牺牲无关紧要的好奇心。
空气沉默的有些诡异,除了吹风机坚持嗡鸣外,室内安静的连阳台外隐约呼啸的风声都能听见。
换做别的场合,池萤定会找找话题避免气氛尴尬冷场,可这是在阮秋词的房间,她已然适应,没多想。
毕竟女人一向话少,惜字如金。
夜晚温度低,发尾坠下的水珠沾湿皮肤泛起微微凉意,吹风机呼出的暖风偶尔扫过肩头,对比带来的温差衬得仅披一件浴巾的身体更是寒冷。
池萤调高风速。
一直以来她洗澡习惯了先吹头发再换睡衣,长发浸水,未吹干前不可避免会将睡衣一块打湿,浴巾本就是该在这时发挥用处的物品,她理所当然认为大家都是相似的流程步骤。
何况浴巾上下该遮的地方全部遮得严严实实,硬要谈裸露程度还远不及泳装,有什么好避讳的。
池萤压根没察觉女人的安静和以往略有不同。
化妆台镜面显示的时钟数字已来到十二点,她撩动长发轻轻甩着水汽,打算快速吹到半干的程度就回房间。
手机落在浴室不能打发时间,暖风舒适拂过头顶,池萤无聊的昏昏欲睡,胳膊举的发酸索性撑到桌面上,手腕机械性摆动。
镜面数字变动,她懒懒打了个哈欠,大概在数字往后跳到三分钟左右的时候,伸手探向发尾。
指尖微捻,依旧湿润,但不再往下滴水。
池萤如释重负,关掉吹风,身子刚刚站直,紧接头皮突然传来一阵拉扯的刺痛,她轻嘶一声停住胳膊,差点扯掉几缕头发。
斜眼看去,发丝尾端不知怎么卷到了出风口的地方。
池萤心疼地皱眉,小心翼翼调整角度,姿势很是别扭的用另一只手帮忙解开。
尝试好几次,累的腰酸背痛不说,结果均是以失败告终。
纠缠在出风口的发丝打结的厉害,很难处理,正犹豫要不要干脆把这一小缕发梢剪掉,许是见她许久没动静,女人疑惑的询问声传来,
“怎么了?”
池萤拔掉电源插头,苦恼地拿着吹风机走过去展示惨状,“缠住了。”
她不打一声招呼接近,阮秋词眸光微晃,尽量目不斜视的将视线固定在安全范围内,看清和发丝连在一块的吹风机后,面色变得些许凝重。
“是不是必须剪掉了?”池萤语气显然不太情愿。
阮秋词无声打量她一眼,没答话,站起身仔细观察缠住的区域。
吹头发的时候走神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幸好发现算及时,搅进去的不多,还有补救机会。
出风口已经冷却,带了点烧焦的糊味,阮秋词伸手拨开周围多余完好的长发,用指尖慢慢挑出打结部分,一点点解开,实在解不开的便只能断在里面。
她注意到女生的头发并未彻底干透,触感湿润,手指捏久了,沁出点水意黏在指腹上。
应当是想赶着快点吹干,出风口贴近不小心所致。
会这样做的原因很好推测。
阮秋词目光软了软,一言不发挑出最后一根发丝。
“好厉害”池萤惊呼。
她旁观过程都几次想要打断放弃,劝对方剪掉算了,总归没多长,日常估计也看不出痕迹。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