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用看似礼貌的语气询问后,再不打一声招呼的擅自帮忙做决定,将霸道的命令伪装成请求,实则只是通知,相当狡猾。
明明早已吃过教训,可不管多少次阮秋词都会在同样的手段里上当,毫无办法。
枕头打在江星河身上她也不恼,反而笑嘻嘻越玩越兴奋地回击,枕芯炸开,场面一乱起来就分不清你我。
视线全是绒毛,枕头挥来挥去都不知道打到了谁,身边别的主播被牵连加入,战火扩大,顿时满目绒毛飘飘摇摇,大家全然忘了输赢条件,反正也从来没人在意那个。
作为经典的解压游戏,枕头大战玩法简单能流行至今,自有它存在的道理。
枕芯柔软,打在身上没有任何杀伤力,大家可以放宽了心地进攻,无需带后顾之忧。
无论是通过攻击用力发泄,又或是被轻轻拍打,都有种奇妙的浑身一松,犹如肩上压着的巨石突然落下的如释重负之感。
阮秋词起先还有些拘谨,但人处于环境中很难不受其影响,当枕头挥出去产生撞击的一瞬间,她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这样一个看起来幼稚,认知里应该是小孩子玩的游戏会广受欢迎。
困扰一天萦绕在心头始终不曾淡却的复杂情绪,仿佛随着枕芯羽绒一同倾泻而出。
那些羞耻、尴尬、难堪,令她无比在意反复内耗的东西,此刻融为狂欢的一部分,周围每个人都忘了一切,沉浸在快乐的氛围里,无人知晓无人在意,它们便也变得无关紧要。
大厅适时响起音乐,空中翻涌着无数雪白的绒毛,衬着粉蓝色的墙面和彩灯,远远望去很漂亮。
场地布置的很成功,工作人员一个个站在边上却面色发愁——
这些到头来还得是她们收拾。
游戏进行到后半段,枕芯渐空,扑出的羽绒越来越少,众人一齐放缓攻势,停下歇口气。
阮秋词早偏离了最开始的位置,转头,身边都是些平日不怎么熟悉的主播。
江星河玩太疯,累的双手叉腰问:“有淘汰的吗?”
四下打量一圈,抛开角落放弃的温妤和蓝烟,其她所有人都还好端端站着。
洛月苦笑,虚弱道:“不行了,我要坐着休息会,你们继续吧。”
节目组制定的规则根本就不可能赢,除非合起伙重点攻击同一个人,但那样未免也太不公平。
虽是如此,放弃又隐隐不甘心。
人群中谁提议道:“这样吧,最后进攻一轮,大家都把枕芯打完,没人赢就一起留下睡大通铺算了,至少不是前几天的扭蛋惩罚,当个合宿体验不也挺有意思的么?”
的确,比起扭蛋观众投稿的各式各样堪称羞耻play的惩罚,节目组准备的仅仅是让她们换个地方睡觉,可谓“仁慈”。
江星河闻言眼睛一亮,兴冲冲赞成,“好啊好啊!我都从来没合宿过。”
在凑热闹的事上她一向积极。
其余人大多也没意见,池萤低头,看着被褥表面厚厚一层绒毛,为难问:“地上这些怎么办?”
柳希在场外接话:“不用担心,入睡前会有人处理。”
这样一来,便彻底没了后顾之忧。
“那开始吧?”江星河活动胳膊招呼准备。
上空银色小球智能地弹出一面倒计时浮窗,待时间归零,中场休息结束战局继续。
这次规定要将枕芯打空,无需顾虑保留,因而每个人都用了全力。
即便阮秋词稍微冷静下来,觉得刚才行为略有不妥,本不愿再出手,但被身边胡乱的攻击一通牵连,又不得已拿起枕头自卫。
场面顿时极度混乱,位置变动,根本不知道身处何处,漫天羽绒遮蔽,也分辨不清左右人员。
中央战况激烈,阮秋词无意参与,想往后退到稍微空旷点的地方。
刚作势挪步,正巧前面一个枕头挥来,她下意识躲开。
枕头挥空,可它的主人似乎用了很大力气,这下没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