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九忙给他戴上,握着他的手,惴惴不安等他回答。
话语在喉咙滚了好几滚,赵朔玉这才开口试探:“你,想要孩子吗?”
他早知自己体质差,风险怕是有些大。可她若说要,他会试着留下。
“你什么意思?”金九愣住,想起从前种种,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光听语气似是不大好。
赵朔玉下意识回握她的手,强笑道:“我在想,你……需不需要个继承手艺的。”
“不需要。”金九斩钉截铁,“做这行需要天赋审美,歹竹出好笋,肥田出瘪稻,跟是不是我的孩子压根没关系。我与你说过,处理完金家的事我们就分府另过,你不必担心我家里人说什么。”
赵朔玉面对金九这般态度,第一次如此心虚。当初他也是一时冲动,金九迟迟拖着,他当真以为她不要他。
金九见他不说话,主动与他说起自己在马车上没说过的心里话:“你到这,我便说什么都不会再放弃,不必去想用孩子之类的留下,你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原先,我是有想过放弃,但今日看到你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是我的错,没有跟你明说。对不起,对你,我总是想万般周全后再动作,可总是把事情搞砸……”
赵朔玉欲言又止,决定还是先闭嘴听她说下去。
“我在宫里呆久了,总是计划等布好后才去实行。未退婚时是我不确定以澹兮的性子要过多久才能磨得他答应,所以我即使再想说,也不能在不确定时给你回答。万一要三年五载,那我岂不是耽误你另寻良配?我便想着,等确定退了婚,再过一个月等两家忘记此事后我再去信,问问你的意思。你若是不愿意,就算了。但你要是答应,无论如何,哪怕帝君再次责罚杖刑我都会求到她答应为止。”
她对赵朔玉感情越深,就越小心翼翼,生怕他过得不好。
从前他是宋十玉时是这样,知道他的过往变成赵朔玉后更是如此。
赵朔玉怎会不明白在心爱之人面前总想两全的心思。
她和澹兮青梅竹马,若他强行插入,别说朝堂舆论会将他压垮,金家巫蛊族对他也会落下个坏印象。何况,他身上缠丝蛊还是澹兮解除的,澹兮于他有救命之恩,无论如何都不该被那样对待。
所以他没让她强势解除,更不曾想用权力以势压人。
可是……
腹中这个怎么办……
赵朔玉开不了口,金九目光却灼灼,他只能想了其他借口,轻声说:“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只是……想你了……”
听到他这么说,金九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去妖族集市买凤泉水怀了我的孩子。”
一颗心立时提起,赵朔玉知她敏锐,见实在瞒不下去,支吾问:“那,要是有了呢……”
心中巨石落下不到一息再次升起,金九仔细辨认他的脸色,右手沿着他的手臂一路往前,缓缓放在他的小腹上。
平坦、紧实,稍稍按下去却是硬的。
金九不可思议地抬头望向他,赵朔玉半敛下眸,似能看到般,目光落在她手背上。
不到片刻,金九出院子,去马厩牵了匹马出门。
马蹄印从金家一路往前行去,路过市集和热闹的长街,那颗心也在路上反复煎熬。
西街街尾有家待装缮的药铺,是澹兮与其族人共同开设的,开得极大,三个铺子打通后作一家。
铺门禁闭,里面不时传来锯木头的动静。
从外往里看,窗纸糊得极厚,铁板似的焊在上面。
金九翻身下马,用力拍打门环。
不多时,里面出来了个只会说巫蛊语的老人。
好在她跟澹兮混了这么多年,虽不精通,但日常对话没问题,简明扼要说明来意后,老人扯了扯身上不太习惯的衣物,给她指了个地方,说澹兮去那处喝酒去了。
那家伙酒量浅,今日若真是喝了酒,必定明日才清醒。
她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