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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一步,他绝不会透露半分的秘密,就藏在他的身体里,任谁也拿不走,除非他死。

金九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异样,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夹杂其他情绪,藤蔓般攀爬上全身。她忽然想像从前那样抱着他,闻他身上缭绕的苦药味,可时间隔得太久,她已不大敢接近宋十玉。

她心知自己对他有多无情,跳崖那刻她没有考虑过自己,更不会分神去考虑他。醒来后她又开始抉择该如何面对,他本就心思细腻敏感,自己一点点动摇皆会被他觉察。

原以为是天性如此,得知他是赵朔玉后有了解释。

谁会在家中遭逢重大变故还能笑呵呵地没心没肺活着?

然后,就是拔除缠丝蛊,自己刚得到钥匙的消息就抛下他直奔三斛城,虽其中有谋划,却怎么也改不了……

她丢下了他。

在他病重虚弱,需要人陪之时。

桩桩件件,时间拖得越久,她越不能开口。

这种类似近乡情怯的心理让金九下意识选择回避。

她抿抿唇,看着宋十玉与黑甲卫走到屏风后,小声说:“也不叫个御医候着,出事怎么办……”

话音刚落,殿外匆匆闪过带药箱的身影,金九这才闭嘴,停止碎碎念。

这一幕落在帝君眼中,多少品出了几分暧昧。

她外派出去的人不止寻使,传回的信件里偶有提及这二人,似乎……还真是那种关系?

灯烛摇曳,绣花屏风后透出模糊轮廓。

宋十玉捋起衣袖,御医也不知道给他吃了什么,和黑甲卫交谈几句,烫了烫刀。

片刻后,传来刀片挑起皮肉的动静,听得人头皮发麻。

这次宋十玉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坐在高椅上,如同没有知觉的木偶,由着别人在他手臂内翻动钥匙。

金九不安地想往里边看看,小动作比起刚刚多了不少。

上官月衍不得不用胳膊肘捅捅她,提醒这可不是宫外,能让她这么放肆。

金九只好收敛心神等待,约莫过了一刻钟,里头传来血肉翻开的细响,黑甲卫捧着托盘走出,跪下呈上那枚长进血肉躯体里的钥匙。

与此同时,宋十玉虚弱的声音从里侧响起:“金匣正中,按开薄片。金片往哪个方向开,钥匙就要往反方向转。三圈后倒旋回一圈,立即松手,等到腐液流干再取出里面的玉玺。”

金九听懂了,这是祖母少时出海,前往比西冦国更远的国度学来的法子,听说是用来做流转水钟的机关。

白布托盘正中,细长圆筒状的钥匙证实了她的猜想。

它大小不足尾指长,中间有方圆镂空,是塞入金匣用来嵌合机关柱用的,柄部浑圆,是颗小小的球形,用来使力。鲜血在上面渐渐干涸,呈现出金银相间的色彩。

她拿起这根尚且温热的钥匙,提起金匣走去殿外。

又是片刻等待,机关声阵阵。

随着“咔哒”一声,刺鼻气味弥漫,浓烟滚滚,从窗缝飘入。

宫人忙散味的散味,堵缝的堵缝,忙活好一阵子,殿门再次打开。

这次,托盘上多出了个赤色玉玺。

跨过数十年光阴,沾染金锈,缝隙间落满尘泥。上方盘龙衔珠,刚刚昂起的龙首威严凶狠,守着的珠子哪怕时隔多年依旧能顺畅转动。

它就这样被脏兮兮地交还到帝君手中,相隔一小段距离,再回来时,却是物是人非。

帝君从桌案后望向宋十玉:“你不是赵朔玉吗?告诉我,你怎么藏的它。”

第83章 出殿门时,天色已然蒙蒙亮。宫墙外晕起白光,瓷器出窑般的淡粉与深

出殿门时,天色已然蒙蒙亮。

宫墙外晕起白光,瓷器出窑般的淡粉与深青相接,已是上朝时分。

来不及歇息,换了身正式官服匆匆赶来。

许久未见的同僚还沉浸在今日帝君竟迟来的惊讶中,转头看到队伍中多出的二人,惊讶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