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艺,来后院马厩做什么?还穿一身白,生怕染不上脏污?”
宋十玉以前在金玉楼不爱说话,更不喜与其他小倌凑在一块商量如何用下三滥的手段留住客人。是以金玉楼的小倌并不知他真实性格,只以为是个孤僻且不争的性子。
不争归不争,在这事上怎可能不争。
澹兮是有婚约的,只能由金九去解决。小倌可没有。
他一番话直白地令人挂不住脸,小倌登时尴尬地恨不得钻进旁边的草料箱中。
但想到刚刚金九一出手便是一袋钱,是他在乐人坊整月的工钱,大方地不可思议。
本想退却,但想到宋十玉挑中的人这般有钱,他就恨不得取而代之。
装也得装下去,小倌心思百转间,宋十玉已不动声色走到烧水炉旁,用衣物遮掩,悄然把上边烧着的水壶拿了下来。
金九见小倌难堪,也不敢替他说话,正想退后,就听到一声抽泣。
“郎君怎的这般说话,你我毕竟也是在同个地方出来的。如今郎君觅得良人,良人又将我撞倒,怎……诶,诶,你想干什么?!”小倌大惊*失色,连声音都变得粗犷不少。
金九抬头看去,一向冷静自持的宋十玉已用铜舀舀起炉内烧得通红的木炭,大跨步上前,猛然朝小倌泼去!
第68章 红红灰灰黑黑的炭火堪比万箭齐发,在半空中拖出耀眼灼红,直直砸到逃跑
红红灰灰黑黑的炭火堪比万箭齐发,在半空中拖出耀眼灼红,直直砸到逃跑不及的小倌身上。灰烬划出长长弧度,如雪般淋落。
牙白色衣摆顿时被炭烧灼出大大小小的洞,泛出的棕黑像被衣蛾啃食,随时都会从里面钻出蜕壳幼虫。
小倌喊着叫着踩灭衣摆上的火苗,整个人都狼狈不堪,他死死盯着宋十玉,也不管金九还在场,口不择言道:"你如今是从良了,从良了也改不掉你是勾栏出来的!怎么,怕我抢了你的终生钱袋?你也不看看你几岁,年老色衰敷粉也无用!泼我炉炭,记恨心重成这样,哪家好人敢要你!明明是她撞的我,不把我送去医馆看看,你还敢如此!"
到底是风月场所出来的,骂人也直戳心窝子。
宋十玉听到那句年老色衰还记恨心重,不由分说再次拿起铜勺。
"……装什么清高,遇到有钱的不还是脱衣抬腰迎合。你再泼,我可要把你以前做的那些腌臢事说出来了!"小倌故意说出离间话语,他带着期盼的目光望向金九,一副想说又畏惧宋十玉威慑的模样。
宋十玉动作顿住,嗤笑一声,丢下铜勺望向金九。
她若中计他也不必去想应下婚事了。
勾栏出身本就低微,金九要是介意,小倌随口埋入的一根刺就会长长久久的存在。若哪日她不再喜爱自己,这根刺就会成为扎向他的刀。
宋十玉在等,等她的回答。
他不爱与人争执,尤其是这种小人,他只要知道金九的态度,别的他不在乎。
金九知他性情,也知小倌在离间她们。
但她注意力不在这,莫名其妙就被宋十玉冷脸模样吸引。
这人端起气势来还真有权贵人家当家主夫的肃冷,他就站在那,远山青色外衣下是皎月般的白,一身清简装束也未曾折损半分他的威严。
真好看……
以后带回金家,用华贵之物供养,必定更好看。
宋十玉拧眉,眼中愈发冷淡几分。
他盯着金九痴痴望着自己的模样,又想叹气又想抓着她问一天到晚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怎的还不说话?她不会真信了他以前在金玉楼做些什么出卖色相的事?
好在金九欣赏了一番后很快回过神,笑眯眯道:"夫郎怎能做这种粗活?我来泼。你在旁边看着就好。"
夫郎?
两字一出,宋十玉面容缓和许多。
小倌大惊,心中就是一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