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是怎么回事,不会是刚拿过来时碰歪了什么?但青环忍住了,装作胸有成竹的模样倒完一整杯水。
当最后一滴水溅到蝉虫背上,流经金片渗入内部,仍旧是一动不动。
等了半息,赵见知不耐烦摇了摇扇子:"作甚这么多哗众取宠的事,把我们叫过来是让我们看你们清洗……"
话音未落,叮咚金鸣掺入笛曲中,众人没有发觉,直到最大的金蝉抬起前爪,张开双翼,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金铺内只余下曲调欢快的笛声,还有金蝉发出的动静。
无数双眼睛盯着大金蝉往前慢慢悠悠行走,逐渐爬到另外一片叶子上,顶住小玉蝉,推着它往前走去。众人这才发觉,晶莹剔透的玉蝉内有水色晃荡,顶级雪花棉冰山翠内看不出任何机关痕迹,离近了才能看到那快融进水色中的异样玉色。
两片金玉叶呈圆状嵌合,蕴含着太极阴阳,一大一小,一金一银,或是分开,或是闭合,沿着玉叶中的清水在其中慢条斯理地爬行。不仅可以动,连翅膀都开始变色。
用了西寇国烧琉璃技法的金九得意望着众人眼中震惊的光芒,成就感在这刻达到顶峰,恨不得冲上去举起金蝉问上那句话。
吾与金鳞孰技艺高卓?
金甲身量矮,望见一向冷淡的宋十玉竟露出惊愕神情,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她踩上椅子去看,恰好看到金蝉立起双翼,金色迅速褪去,展现两副透明翅膜,极细极细的金边框着鼓起的透亮,远看像用工笔画描摹那般,看似单薄,却支撑地起这份重量。
"何等鬼斧神工啊!"金铺外不知是谁感叹了一句,在这不大的地方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金九觉着这声苍老的声音有些熟悉,不由踏出暗处往外看去,望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她瞳孔猛地一缩,急忙招手让伙计把人迎进来。
老者须发皆白,被工匠们恭敬地搀扶进门,素色长袍,随处可见的木棍,衣着朴素简单,头上更是只用发灰的朱红布条绑起,与这处华衣云集的地方明显不同。
但那些富贵人家看到他第二眼便立刻起身,低头行礼。
金甲不认识他是谁,迷茫去看周围,想去问宋十玉,转头一看,他又戴上了面纱。
这家伙怎么回事?敷粉敷了一炷香不就想让金九见着吗?
她看看楼上的赵见知,幸灾乐祸道:"你不会这辈子只要见着赵见知就不出面吧?"
怕什么呢,冲上去把赵见知打一顿他不就这辈子都不用躲藏了?
宋十玉看她一眼,并不答话,只说:"那有可能是你童试的出题者。"
也是曾上过他们家门的熟人,但这么些年过去,那位老者怕是已经不认得自己。
金甲愣住,她虽不明白官场,但知道能给她出考题的必定是大官。
她忙把注意力拉回,认真去看那名老者。
"上个月就听到你到这了,不好打扰,只等你做出金器才来看两眼。"老者欣赏的目光落在金九身上,"没想到,在宫中未见着的工艺在此能看到,你的技法,又精进了。你祖母若还活着,一定很欣慰,她培养出了个好苗子。"
当年金器技法都是传男不传女,后金家祖母招赘,率先打破世俗目光,硬逼着自己赘婿将技法教给底下儿女。一代传一代,在金家祖母死后金家祖父本想恢复传男不传女,结果金九被帝君看中,召入宫中,此后再无人提过这条规矩。
金九忙端肃面容,规规矩矩行了个官礼:"李太师。不知您会来,未给您留座位,实在是怀瑜失礼……"
"行了,别说客套话了,你祖母与我说过,你就不是个正经性子。"李太师笑着摸了摸山羊胡,"有这功夫,不如跟大家说说,你是如何做到的。若是不方便,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