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十玉见没什么问题便放下心来,转而想她究竟去了何处,怎的未留下只言片语?
他又觉得自己管太宽,金九与他的关系如今不尴不尬。往好听点说是金九欣赏他的才能留在身边做活,难听点说自己就是靠美色蛊惑金九,企图上位的狐媚子。
他退下台阶,心中挂念着金九,连午膳都没吃多少。
从寅时开始练武的金甲满头大汗,见他不吃也是糟蹋,问了句:“你吃不吃?不吃我吃了。”
“嗯。”宋十玉神色略带恍惚,将未动过的猪蹄往金甲那边挪了挪。
他本就不爱吃油腻的肉食,做的再清淡也不行,除非金九在身边,或许还有些胃口。
“人家才离开几个时辰你就这样?”金甲啃着红烧猪蹄,斜眼看他,“她若是知道,估计会想着把你栓裤腰带上,每到饭点就投喂。”
她话中讥讽之意宋十玉自然能听出来,却没有多大反应,顺带把另一盘挑好刺的清蒸鱼肉放到金甲面前。
"你真不吃啊?"金甲愣住。
"嗯,没什么胃口,我去衙门走一趟,看看掌柜的案子如何判。"
说完,宋十玉当真要起身离开。
金甲嘴硬归嘴硬,心肠还是好的。
她连忙抓住宋十玉袖子:"别走啊,这么一大桌子我吃不完,金怀瑜最讨厌人浪费粮食了,你好歹再吃点。"
她讨厌浪费粮食?
所以每日厨娘那边送来的份量都是刚刚好?
宋十玉抿唇,到底是坐下来,与金甲一块分食干净。
临走前,他给金甲留了功课,嘱咐她自己约莫申时就回来,在那之前,要把书背熟,还要知道其意。
金甲一听头都大了,又不得不听从宋十玉吩咐。
这人教书有一套,上午练武,下午背书,能又快又稳地把该记的都记住。
若实在不懂,他就带着自己出门去以实际感受告诉她为何要如此。
这套教习方法金甲总觉着在哪听过,隐约记得在金家偷师时,有位归隐山林的高官曾这么教过自己门下弟子。金甲曾与其弟子交谈过两句,说话方式与宋十玉有几分相似,慢慢悠悠的,听着颇让人着急。
现在金九不问宋十玉来路,金甲也不好多问,总归再过段时日是要分开的,以后相忘于江湖也说不定。
金甲想着这些,拿起书册克制着想要昏睡过去的食困,在宋十玉院中凉亭站着背书。
到底是年纪小,诵书声中气十足,出了后院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宋十玉戴上面纱,撑着伞出了门。
嘴上冠冕堂皇是去衙门看案子结果什么时候出来,实则是想上街看看金九究竟去了哪。
在那次表明心意后总是见不到她人,宋十玉知道她忙,也知道她有自己的任务要做。但这种成日看不到人的空寂总是如影随形,她若是一天只抽出一个时辰与自己吃个饭也好啊……
宋十玉叹口气,又担心她厌恶自己过于黏人,走在冷冷清清的街上怕遇到她自己不好解释,又怕遇不到她,枯等几日不见人。
如果今日能见她一面就好了……
他魂不守舍地穿过因雨季而变得寂寥的西街,摊贩坐在巨大的油纸伞下百无聊赖等客,看到他并未有停留的意思,收回了揽客的心思。
行过巷道,卖货郎披着蓑衣摇着拨浪鼓高盛叫卖,宋十玉未来得及避开他,前方便有人家打开后门,淘气的丫鬟小姐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说要买绢花。
宋十玉本想绕过这些人,不小心瞥见卖货郎筐中有条石榴红色的发带,他不禁去想金九穿上女官官服的模样,配这抹红似是刚好。
现在就算卸任了,她惯常穿的其他深色简衣,玄色、藏青、茶褐色等等,配这发带都好看。她年纪比自己小,却总是穿那些老气的衣服,多添点明亮颜色才好。
宋十玉想到这,再不犹豫,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