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娘一样,叫人觉得舒坦。
后来,他娘又和他说这门亲事不能作数,霍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他那会才七岁,对这事儿本就没什么实感,也不懂这些,夫郎什么的对他来说还没有山里的果子重要,于是没两天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没想到一转眼两人都去了,只留下一个小哥儿。
可他家如今的情况……
面对江云苓那双暗含期待的眼睛,霍青一时竟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抿了抿唇,霍青还是把这事儿说了出来:“我娘她,已经去世了。”
闻言,江云苓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整个人都呆住了,脑子里一时嗡嗡作响。
半晌,他才抖着唇重复了一句:“霍姨她,去世了?”
只听霍青语气沉重的说道:“是,就在四年前,因为难产走的,后来不到半年,我爹在山上打猎也出了意外,走了。如今家里只有我和小文两个人,小文身子不好,日日要喝药,还在念书。”
一段话,霍青说的艰难,江云苓消化的也艰难。
到霍家来投亲前,其实江云苓的心里其实也没有多少把握。
虽然母亲曾说过她与赵氏的感情深厚,但毕竟这么多年未见也不曾联系,如今的他对于霍家来说,几乎可以说是一个陌生人。
因而再来之前,江云苓想过各种霍家人见到他的反应,关切的,温柔的,嫌恶的……
可他却独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原来霍铁风和赵氏都已经于四年前相继去世了,霍家如今的情况竟和他没什么两样。
想来母亲当时让他到平遥府投亲时也不会想到,曾经家底殷实的霍家会在短短几年里变成如今这副光景吧。
像是最后一截风筝线也断了。
“对不起,我,我之前不知道。”江云苓的声音轻轻的,眼神一时失去了焦点。
如今知道霍铁风夫妻都已经不在了,霍家两兄弟自己的日子都过的这样艰难,那么他今天的出现对霍青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负担。
家里多了口人过日子,哪里是多一双筷子这样简单,粮食,赋税,穿的,用的,哪样不是花销,哪样不要精打细算。
就在江云苓发怔的时候,霍青那边同样也有些为难。
他如今虽说干上了屠户,赚的比地里刨食的庄稼人要多一些,可家里平日的花销也不小。
霍文每个月抓药要钱,去周夫子那念书,每年的束侑还是其次,读书要用得的笔,墨,纸,砚,哪样不要钱买,偶尔要是去书斋买本书,薄薄的一本就要一、二两银子,若要再加上一个江云苓……
就在这沉默的片刻,江云苓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
看来霍家这边,他是留不下来了。
说不失落是假的,可依着霍家如今的情况,也实在是情理之中。明白自己今天这一趟给人添麻烦了,江云苓心中有些难过,也有些难堪。
于是,江云苓慢慢的站了起来,脸色苍白的说道:“对不起,霍大哥,今天,今天是我打扰了,你就当我从来没来过这里吧。”
话落,他朝着院门的方向走去。
没关系的,江云苓。
江云苓紧了紧背在肩上的包袱,强打着精神对自己说道。
其实来霍家之前,他已经想过这样的结果,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身上还有一些银钱,是退了家里的小院时主家退给他的租子,虽然不多,但好歹也能撑一段时间。宣朝不许女子和哥儿单独立户,但各府州各县城都设有安济堂,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难民和老人孩子。
大不了,大不了他到安济堂里去住。
至于以后。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他能做一手好吃食,可以试着做了吃食糕点到街上去卖,他的绣工也不错,还可以绣了帕子,香囊,去店里换银钱。
日子虽然会艰难点,但他总能活下去的!一定能的!
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