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可能的, 却偏偏发生了。
不过,在仔细听了一瞬后,她心里便明白了,想了想,她突然道:“姑母,我在信中是不是没有和您说过,上官怡是我杀的?”
听着殿外君后的声音正皱着眉有些不耐的景元帝:“……”
她还未说话,御前的掌事姑姑便轻步进了殿,低声恭禀道:“陛下,君后想见您,此时正在殿外侯着。”
“恐怕,他想见的不是朕。”她说着,就瞪了一眼面色如常,看着十分淡定自若的外甥女。
半晌,她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不愧是她的羲儿,这气定神闲的养气功夫修的不错,想着,就难免又想起来了至今还未立的储君之位,以及那几个她看着哪哪儿都不满意的女儿,心里不禁遗憾,若是羲儿是她的女儿,她哪里还会迟迟未定下满意的继承人?
此时来不及细问什么,她转头沉声道:“请君后进来。”
掌事姑姑立刻应道:“是。”
不过片刻,只见一身凤袍颇显高贵大气的中年男子快步进了殿,面容端庄,能看出来年轻的时候至少也是个清秀美人,只是,此时却是眉头紧皱,面色看起来很是有些苍白憔悴,看着平白就老了几岁。
“侍身见过陛下。”君后面色苍白着行礼。
景元帝坐在御案前抬了抬手,道:“君后身子不适,当好生歇着,今日怎么过来了?”
君后勉强笑了笑,随即便看向了站在御案旁长身玉立,满身风华之人,想着弟弟之前书信中对怡儿之死的猜测,她心底恨恨,从小便抢了她陛下对他女儿的宠爱,如今还害了她唯一的亲侄女!那可是他们凉国公府的独苗苗!他绝对不会罢休!
“听说羲玉回来了,她一个多月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身为姑父,本宫很是担心,这才听了消息,便忙赶来看看,就是担心这段时间羲玉受了伤走或者受了苦了,只是……”
他说着看了裴羲玉一眼,似松了一口气,只是脸上的笑略有几分阴阳怪气的道:“羲玉看着但是比当初出京时还康健了几分,向来应当是没有大事了,就是不知怎地这一个多月来都不曾有消息传来?害得陛下您日夜担忧,险些重病。”
裴羲玉先行行礼,随即面露愧疚担忧,“是羲玉让陛下君后担忧记挂了,是羲玉不孝,”说着,便解释道:“臣当时在船上看见此刻要过来,便直接跳了河,只是臣水性不佳,周围护卫也不敌那些早早埋伏好的刺客,入水没多久便晕了过去。”
“醒来后,便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其他护卫不知生死,身边只剩下两人,臣担心那些刺客再来行刺,便遮掩了身份和同行的商队一起入京,这才耽误了时间,让陛下君后为臣担心了。”
君后面色不太好看,正准备说话,景元帝便一脸心疼道:“你都昏迷了大半个月,还能这么快赶到京城,又要遮掩身份,舟车劳顿很是累着了吧?”
裴羲玉:……那倒也没有。
不过,看着她姑母表演的模样,她还是十分配合的道:“姑母不必担忧,羲玉身体能扛得住。”
君后:“……”我侄女死了,你们俩还在我面前表演姑甥情深?!
看着裴羲玉她那再康健不过,只不过带着些许疲色的面容,他一时有些没忍住道:“裴世女看起来身体康健的很!本宫那可怜的侄女却孤零零的惨死外乡,裴世女可有会觉得良心不安?!”
不等裴羲玉说话,景元帝便猛地沉了脸,看着他冷声道:“君后此言何意?上官怡遭遇了刺杀,不幸身亡,与羲儿有什么关系?”
看着她冰冷沉怒的视线,君后身体下意识颤了颤,这人几十年来的威严,让他害怕,也让他几乎下意识不敢再继续说话。
只是……想着侄女惨不忍睹尸首分离的画面,他脑子顿时仿佛生了冲天的火,不管不顾的咬牙道:“瑄王夫弟弟给氏身写的亲笔信,上面仔仔细细交代了怡儿当日身亡时所有的细节,在本宫看来,这全是裴世女以及其护卫的一面之词!如何洗脱害死我怡儿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