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连跌的俯首应是。直到那脚步声渐渐远去,他们两人才似劫后余生般的松了口气,之前教他们的人可是再三警告过了,不得在世女面前失了规矩,不得有任何逾距,否则都不会有好下场!
却不曾想,他们这新任主子,竟然这般好胆!不小心翼翼伺候服侍世女就罢,竟然还敢将人往外赶的?不说这等尊贵人家,就是寻常百姓家中,夫郎敢把自己妻主往外赶的,也是极少数的……
不过,好在经这一事,他们是看出来了,他们主子的地位在世女心里好像不低,这对他们来说自然是好的,主子过的好了,他们才能跟着好。
听着里面传水的声音,银瓶忙爬了起来,手脚麻利的去了小厨房吩咐,染香则是忙进了屋里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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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下已是月朗星稀,凉风更甚。
云暮远远见着人影,就忙迎了上去,“主子。”
裴羲玉:“嗯。”
见她神色看起来还行,却不知为何又轻蹙着眉头,一时有些疑惑,所以,这到底是和好了还是没和好?
进屋前,她忽的道:“明日去查一查黎峤从小到大的所有事情,”说着,她强调道:“事无巨细。”
云暮愣了一下才应了下来,怎么回事?之前孟大人不是派人调查过一次吗,应该没问题最后才将人留下的啊,这次还要事无巨细??
她神色忽的严肃起来,难不成黎小郎君还真是被暗中的敌人安插进主子身边的眼线奸细?!
她是个憋不住话的,见主子准备沐浴歇下了,立刻殷勤上前为其更衣,然后神情凝重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黎小郎君真是别人安插进来的奸细?”
裴羲玉:“……?”她斜睨了她一眼,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
“聪明?”云暮一脸惊喜自得又有些受宠若惊。
她薄唇微启,“蠢。”
说罢,她便头也不回的进了净室。
云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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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自己即将被查的底朝天的黎峤,沐浴更衣后便躺下了,只是想着她方才说的话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黎峤看着眼前白蒙蒙的一片,一时有些茫然,直到眼前的白雾散去,他看见了高悬在上刻着“英国公府”几个字的牌匾,不由微怔了许久,才缓缓走了进去。
一切都很熟悉,又好似有些陌生,他对国公府的富贵并没有多看,只是朝着她的院子走了过去,脚步不自觉的便带着几分迫切,只是,在看见眼前再熟悉不过的院子时,他心底竟有些近乡情怯来……
“堂堂国公府正院,竟然被这样一个无名无分的人给占了去,简直让人不敢相信!”不远处的游廊有几个穿着锦衣华服的女郎正不近不远的指着眼前的院子道。
“谁说不是呢,不过这也没有法子,谁叫这位命好,当初竟然能得了那位的青眼,还被带回了府中,原以为无名无分的只当是一个玩意儿罢了,外面还有不少人都惦记着这位当初艳冠京都明月十二楼的花魁呢,没想到啊没想到,那位那样一个看起来冷清的人,人没了后,竟然还能给人护得好好的,让别人连下手的机会也没有,这可真真是放进心里了吧?”
“走之前还给这位花魁找了这天底下最大的靠山,谁人敢动?”
清晰的声音渐渐变得模糊,他有些怔愣的回想着刚刚听见的话,是的,那几年的时间,他心底有无尽的思念,悲痛,甚至一度并不想活下去。
明明曾经他一个人也过了那么多年,处境也并不怎么好,他都过来了,但在第一次晚上睡觉醒来发现身边没有了熟悉的人,吃饭的时候不会再有人和他一起吃,不会再有人故意逗弄他,眼前,身边,再也听不见看不着摸不到那个曾经时时相伴的人,他发现自己并不能再按照她的嘱咐,自己一个人也好好的生活……
可……她却连她死后,也依旧将他护的严严实实的,让他能够好好的活着,甚至于只要他想,他就可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