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景清和。
待云冉一行人再次回到长安,已是六月盛夏。
朱雀大街两道的槐树绿荫浓密,蝉鸣阵阵,街上来往的百姓也都换上了轻便凉爽的夏衫。
司马璟和耿东以豫州校尉府侍卫的身份,拿着云锐准备好的户籍和路引,顺利进入长安。
为着掩人耳目,耿东随着云商回了长信侯府,司马璟则是随着云冉回了景王府的柳仙苑。
柳仙苑乃是景王府的禁地,加之有无数条蛇盘踞于此,平日除了一个小太监偶尔来喂蛇,其余人都避之不及——
正是最好的藏身之所。
来之前,云冉还担心柳仙苑无法住人。
来之后,司马璟带着她往柳仙苑正屋,也就是梁上盘踞着大黑蛇的那间屋子,往里走去,竟然别有洞天。
一间不大不小的寝屋,桌椅板凳、床铺被褥,一应俱全。
“白日我就在柳仙苑,待入了夜,我去湛露堂寻你。”
司马璟看着怀中那紧紧缠着他的腰、搂着他的脖子,整个都挂在他身上的小姑娘:“或者,你也在这住下?”
“不不不,还是你夜里来寻我吧!”
云冉死死地将脸埋在男人的怀中,压根不敢去看那些过了端午,已完全活跃起来的蛇儿们——
冬眠熟睡时已经叫她害怕了,这会儿蛇儿们精神奕奕,又似是感知主人回来了,一个个在院子里、柱子上、窗户旁到处嘶来游去……
尤其是那条叫大黑的巨蟒就盘在她的脑袋上,仿佛极其感兴趣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望着她。
别说叫她留在这住了,就是叫她待这么一会儿,她都慌得不行。
“时辰不早了,不然我先走了……你也好好歇一会儿。”
云冉嗓音都发颤:“晚上见。”
司马璟看出她的害怕,宽慰道:“它们没恶意,只是对你好奇。”
云冉不语,只一味将脸埋在他怀中。
司马璟见状也不再勉强,带着她进了内室,又将门关上,把蛇儿们隔绝在外。
饶是如此,云冉还是趴在他身上,不敢下来。
好在过去半个月,司马璟肩头伤势已基本愈合,轻轻松松就抱起她,还能腾出另一只手拍着她的背安慰:“好了,既然害怕,就先回湛露堂歇息。”
他抱着云冉走到一面挂画的墙后,稍稍转动一旁香炉,竟“喀拉”出现一道暗门。
云冉目瞪口呆,一时都忘记动作。
直到司马璟捏了下她腰间软肉:“若不想回,就留下陪我。”
云冉一个激灵,这才慌慌张张从他身上下来,只是两条腿还是软的,“殿下,那我先走了?”
“嗯。”
反正夜里还会再见,云冉也不再停留,提着裙摆就快步离开了柳仙苑。
司马璟住在这,别说幕后之人猜不到,便是猜到了怕是也没人敢进来。
***
此时距离景王遇刺已过去了月余,消息传开,朝廷里人心惶惶,百姓们也议论纷纷。
打从开春伊始,皇家的怪事便一桩接一桩,先是皇帝有隐疾、太子血脉存疑,现下又是皇帝的亲弟弟遇刺——
虽然对外宣称“下落不明”,但掉进河里这么久了都没寻到,众人都猜测,怕是早就被鱼吃得骨头都不剩。
就在这时,又一则谣言悄无声息的流传开来。
“我听说,景王其实是被皇帝派人杀了!”
“哎哟,这话可不能乱说!”
“哪乱说了,先帝那么多儿孙,可自从咱们这位陛下登基,残的残、死的死,最后除了那远在戎狄的景王,一个都没活下来!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
“景王怕是也知道陛下的心狠手辣,这些年一直藏拙,哪知夹着尾巴低调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领了个差事,就有去无回了,啧啧,真是惨呐。”
“你这么一说的确蹊跷,不过景王和其他皇子不同,他可是陛